好新词,不求甚解

《午后的繁花》,陈建华著,东方出版中心2020年8月出版。

因浙江古籍出版社的编辑赠书,我拜读过陈建华先生怀念师友的《风义的怀思》,后来在图书馆看到这本《午后的繁花》,也就顺便借阅下来。《午后的繁花》按陈建华的说法,是“攀林(贤治)贴金(宇澄)”,将两位朋友的代表作品凑成了书名,所收录文章也有东拼西凑之嫌,陆小曼、波德莱尔、李欧梵乃至灰太狼……往好的地方说,通过这些文章能一窥陈建华先生的学术、文采和情感,但另一方面,读起来并没有《风义的怀思》那么感人。

陈氏新词

陈冷

《风义的怀思》的编辑和我“抱怨”说,陈建华先生很喜欢“创造”新词。在本书所收录的文章中,有几篇的用词也颇为让人头疼。比如《陈冷——报界“酷儿”》介绍曾任《时报》《申报》主笔的陈冷。陈建华称其为“酷儿”,认为陈冷“冷峻是他的人格风貌”,他的“酷”不仅在于“写真像里一副‘酷’相”,而且还在于“他的毕生志趣,视新闻事业为归宿”。但“酷儿”这个词,来源于英文的“Queer”,有多重含义,但源头是同性恋者。陈建华先生说,“酷儿”是个时髦话,在陈冷那里以“冷”或“冷血”命名。不禁让人心生疑惑,是陈建华先生搞错了“酷”和“酷儿”的意思,还是“酷儿”在上海话中另有含义?

云裳公司广告

另一篇《云裳公司必杀史》介绍曾盛极一时的云裳时装公司,通过各种材料分辨“谁是云裳公司的创始者”,讲述这家“犹如一颗彗星划过”的传奇公司。但陈建华先生用“必杀”为名,让人颇摸不着头脑。文章最后,陈建华借用张爱玲的一个比喻:犹如一袭华美的袍子,爬满了自杀他杀必杀的虱子。是不想要表示云裳公司的昙花一现是必然之事呢?

民国女明星

《午后的繁花》中不少文章谈到民国时期的风云女性,如陆小曼、秦德君、萧红、丁玲等等。但另一位或不见于文学史的殷明珠,或许在当时更为知名。她作为女主角演出的《海誓》是我国第一部“爱情片”(类似今日“文艺片”),故殷明珠可谓“国产爱情片演出第一人”,堪称中国电影史“一姐”。

殷明珠

作为当时广受关注的“FF女士”(Foreign Fashion西洋时髦),殷明珠因《海誓》走红,但《海誓》同样借助殷明珠“FF”之名而卖座。后来殷明珠一度淡出银幕,回归时一批新女星已经崛起。此后无论是1926年上海首次评选电影皇后,还是1927年《良友》画报刊登“中国电影界先进女演员”,殷明珠要么未能当选,要么不能入榜。陈建华说,甚至最近一些出版“老明星”之类的书也常常会漏掉她。

陆小曼

和另一位上海明星陆小曼一样,当时的报刊对女明星的吹捧,大约是对“新女性”典范的需要。比如冲决罗网、追求个人幸福,又比如虚心好学,醉心文艺。陆小曼演《玉堂春》,殷明珠演电影,都是社会进步的体现,她们被报刊打造成公众明星, 或许也是“上海摩登”的文化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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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

读书笔记75《风义的怀思》

读书笔记73《无界》

读书笔记90《矮纸斜行》

读书笔记117《行动者的写作》

读书笔记136《文学家之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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