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2020 年底,南航推出了快乐飞 2.0,我终于下定决心开启周末全国飞的计划。上半年假期多,南航快乐飞不局限在周末,买它准没错。万万没想到的是疫情再次来袭,一直拖到了今年 3 月底,我才正式出行,好歹也算抓住了快乐飞的下半程。

本篇是我的快乐飞旅行游记的第十篇,我会以一个系列的形式向大家分享我这三个月的快乐飞旅行见闻,希望大家喜欢。(到最后,如果南航继续推出快乐飞 3.0,我再来做个快乐飞购买总结。)


到了快乐飞的尾声,说实话已经身心俱疲。刚开始的那种新鲜感,想要游遍所有航线的冲动已经消磨大半,加上华东进入梅雨季节之后,雷雨频繁、延误常见,消磨了另一半的斗志。我正打算提前终止飞行之际,却因刚好读完班宇的《逍遥游》而受到了启发:这很可能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这儿。这么一想,又萌发了再去看看世界的念头。

天意是,连续几天都听到航班大面积延误,但出发去乌鲁木齐的当天,准时登机。这次选择的目的地是来回飞一次就能回本的乌鲁木齐,选择这里的原因是另一本书——刘子超的中亚游记《失落的卫星》。这次出行的时间是 6 月 19 日 - 6 月 21 日,一人行。

五小时飞行:错过博格达峰

从杭州飞往乌鲁木齐耗时 5 小时,这是我飞行最久的一次,原先想象会是一路睡眠之旅,结果在起飞前意外刷到了博格达峰的照片,于是种草。博格达峰,是乌鲁木齐的境内、天山山脉的著名高峰,山势连绵、常年被积雪覆盖,海拔五千多米。因此飞行在 8000 米左右的飞机上,可以俯视博格达峰。

从上海、杭州等东部城市飞往乌鲁木齐,在落地前约一小时经过博格达峰,提前选好左侧后排座位(返程时选右排),即可在飞行醒来之后一睹博格达峰美景。可惜,这次来回乌鲁木齐,皆是厚厚的云朵累积在天山上方,丝毫不见博格达峰的身影。只有返程的飞机上,在起飞不久后,突然云朵像开了一扇窗一样,露出来点点的绵延雪山。后来看飞行轨迹应该是在甘肃和青海交界的山脉,在祁连山脉前、阿尔金山脉后。此两番皆与天山山脉无缘,深感遗憾。

三顿烤包子之一:凯撒烤包子

烤包子是新疆的特色食物,我在乌鲁木齐吃了三顿烤包子,档次、价格、味道各不相同。

第一次烤包子,是在离市区较远的「凯撒烤包子」,这也是大众点评排名靠前的烤包子店。下午四点,店内一半座位都有客人,既有游客、也有带小孩的当地妇人,看来是有口皆碑。

凯撒烤包子,上皮酥脆,光泽发亮,初看像是蛋黄酥一样的表皮,底部却厚实多层,烤至焦黑,内陷是羊肉,味道香咸,加洋葱及香料增添香味。意外的是,烤制的包子,内陷竟然汁水丰盈,吃的时候要小心滚烫的汤汁四溅。烤包子的另一个乐趣是面皮有厚有薄,烤制后薄皮部分的口感像碱水面包,厚皮部分则香嫩厚实。

吃烤包子,再饮一杯卡瓦斯是绝配。新疆卡瓦斯类似于啤酒,是一种低酒精的饮料,用大麦、玉米等谷物发酵。闻起来是浓浓的啤酒味,但喝下去毫无苦涩,极好入口,满满一大杯也不会上头。另点烤羊肉串,肥肉、瘦肉间隔成串,瘦肉香嫩不柴,肥肉不腻。

小结来说,与我所食用的其他店,凯撒烤包子的食物,从食材、处理工艺、摆盘等方面来说,都是最接地气的风格,当然它的价格也是最亲民。

第一杯咖啡:归乡咖啡馆

在乌鲁木齐的第一杯咖啡,是在小巷里的「归乡咖啡馆」。这是由自建房改造的门店,一扇铁门围起了深深的庭院,与之相配的是一条长厅大堂。

装修上用了韩式风格,户外空间的墙壁刷成了雪白,再加一些户外桌椅,成就了新疆少有的网红 ins 风。餐厅大堂到处都是各种元素的混搭,墙上是欧式风景画,户外是动森里的舒适躺椅,吉他、乌克丽丽、画框、摆件等等,地砖却又是中亚风格。热爱植物是最打动我的特点,门口一棵天堂鸟(尽管枯得厉害)、绿箩、尤加利耶、各种鲜花、倒挂干花等等,看得出来店主是个热爱生活的小姑娘。

不过咖啡味道不好。先是 dirty 用错了豆子,油脂全部下沉,入口苦涩。再是「紫薯拿铁」,说是拿铁但其实不含咖啡,是用紫薯浆替换了咖啡液,再在上面拉花,口感和紫薯牛奶汤无异。

谈谈乌鲁木齐交通

乌鲁木齐是一个还停留在公交出行为主的城市,只有一条地铁线。滴滴打车则完全不灵,出租车却是一会儿接二连三,一会儿完全拦不到,共享单车完全没有入驻。因此在这儿的「最后一公里」,全靠步行。

步行倒也不是没有收获,比如从咖啡馆出来前往地铁站的步行路上,就偶遇一群「多啦A梦」石墩。这是在南湖东路北三巷的小区外,一排石墩被画上了各种表情的「多啦A梦」。

每一个听到我要去乌鲁木齐市里待三天的人,都和我说乌市没什么好玩的。但是如果没有好好待过,你怎么知道它不值得花时间?正像这巷子里的多啦A梦,如果你不来乌市瞎逛,永远不会看见,是怎样可爱的人创造了他们?是小区里居住的美术老师,还是染着一头蓝发的涂鸦艺术家,抑或是幼儿园的可爱孩子们?

除此之外,我在乌鲁木齐街头的另一个发现是,这里人行道上的警示柱不像内地用黄色作为警示色,而是采用了草绿色,甚为新奇。后来在出租车,我向司机问起这事,司机也说不上原因,思索一阵之后,给了我一个甚为离谱的讲头。说是乌鲁木齐绿色植被覆盖少,从卫星上看一片土黄,于是政府在遍布全市的警示柱上动起了心思。不知真假。

三顿烤包子之二:小尕子

回酒店睡了一觉,醒来天还没黑,时间已是 21:30。乌鲁木齐的起居时间,晚内地两小时,因此此时相当于内地的 19:30,不过大多数餐馆已接近打烊。

晚饭选在酒店附近的小尕(gǎ)子,这是比较推荐的餐厅,不过招牌菜都是大份,一个人没法消化,无奈只能点小份的食物。临近打烊,点啥啥没有,连烤包子都只剩最后一个了,立刻抢购。

小尕子的「酥皮烤包子」,八块九一只。和凯撒烤包子相比,上面皮更像苏式月饼那般的酥脆,底部不焦黄,可以食用。个头更大,肉质更好,没有筋(凯撒的会有筋)。

原味烤肉,比招牌羊肉串贵上许多,羊肉更大、肉质更好、烤得也好。烤肉串,得趁热吃,为了减缓热量流失影响风味,小尕子的做法是把餐盘也特地温热过,确实讲究。肥肉更是烤制出了烘焙面包的色相,尝起来上层油渣、下层油脂。甜品「酸奶甑糕」,即白糯米上铺一层新疆当地的大红枣一起蒸熟,放凉后再盖一层新疆酸奶,辅以时令水果点缀。可以当多人食的甜品,也可当一人食的主食。

小结来说,小尕子的烤包子,比凯撒烤包子而言,从各方面都有适当的提升,但没有跳出菜肴本身。此番小结是与下文的另一家烤包子做对比得出的,先卖个关子。

乌鲁木齐中亚建筑一瞥

中亚、西亚地区把集市称为「巴扎」,大巴扎就是大型集市。新疆国际大巴扎是目前国内最大的巴扎。内里店铺林立,多为玉器、干果、丝巾、地毯等等。既为集市,竟也没有让人有购物的冲动,走马观花般见过异域风情的店铺,就算来过此处。

来大巴扎是在乌鲁木齐的第二天。上午阴云密布天色暗沉,不过到了中午,刮起了三级西风,把云全部吹散,于是阳光倾泻。这令我此次对中亚建筑的一瞥之旅,都有了蓝天白云与阳光的加持。

从新疆国际大巴扎沿解放南路向北走,就能接连欣赏在乌鲁木齐少有的中亚建筑。先是南大寺,建于清朝同治九年。这是我在乌鲁木齐欣赏到最为独特的建筑,融合了中国古建筑与伊斯兰建筑的风格,楼顶是立刹杆和弯月标志的亭子。伊斯兰教以弯月作为宗教标志,因为楼顶带有新月的建筑,多为清真寺。离南大寺不远处,就建有白大寺,初建于 1924 年。这是乌鲁木齐最大的清真寺,球形大堂穹顶外观采用绿色,后建的门楼通体白色,颇有神圣感觉。

再往前走,便是不知名的建筑了。在解放南路与龙泉街的拐角,先是一幢苏联式的中亚风格建筑,中间主体呈圆柱,楼顶一个球形体,底部是壁龛式开窗,侧墙方正向两街延伸,窗户也有椭圆形、方形。现在往龙泉街方向走去,紧挨便是如碑体一般立在地面上的对称建筑,两侧开窗规整方正,中间楼梯斜着连接上下楼层,外体瓷砖也是绿色与白色的搭配,也很特别。

往龙泉街一路走,便来到了新疆民街,这也是典型的伊斯兰风格建筑。民街一共分为五座5层殿堂式楼宇依次排列,四条连廊将其连为一体。民街中多开设奇石、玉器市场,不知何故,民街内里昏暗破败、店铺多为关门歇业、人气寥寥,电动扶梯似是多年未开、变形夸张,连建筑外皮也褪色剥落。正午时分走在民街里,也竟有一种肃杀萧条感。

三顿烤包子之三:丝路有约

在乌市的第三顿烤包子,是在酒店附近的「丝路有约」。这是大众点评必吃榜上榜餐厅,人气颇高,排队惊人。赶着 13 点营业前到店,刚好赶上第一波就餐。

特色是「小龙虾烤包子」,烤包子的创新做法,内陷用了鸡肉、小龙虾、芹菜、辣椒、胡椒、洋葱等,因着五香麻辣调味的加入,让烤包子有了烧烤风味。黄油卡瓦斯加了一层厚厚的奶盖,啤酒香味加上奶盖的润滑,更好入口也更像奶茶,似乎大概能猜到哈利·波特中的黄油啤酒是怎样的风味了。

只用咸盐烤的羊肉串,好肉放盐就好吃,羊肉更保留了肥的口感。和田焖烤羊排,羊排分三层,层次分明,上层皮质焦黄酥脆、中间脂肪层香糯顺滑,最后是瘦肉鲜嫩Q弹。摆盘再加烤制的小洋葱、小黄椒,也挺讲究。另外甜品有一道绿豆沙酸奶,小碗内装了一半酸奶、一半绿豆浓汤,酸甜交织的口感也挺独特。

来个烤包子总结吧。总结来说,三家烤包子里,最原味最接地气的是凯撒烤包子,而最好吃的是小尕子,大幅提升品质但仍保留纯粹的做法与精髓。而丝路有约最商业,对菜肴的创新皆在迎合市场特别是流行的口味。

乌鲁木齐的好咖啡:Green cup coffee

本想下午去新开的新疆美术馆,结果到了门口才发现前后几日都已经预约满了,和安检室好说歹说也不让进,只好作罢。不如去喝一杯。

乌市的咖啡市场小,店也少。Green cup coffee 开在小区的小巷子里。水泥工业风的装修,摆件、海报全是返航计划、星际航行、巴斯光年之类的,风格凸显。第一杯 dirty chai,在 dirty 加了 chai 粉。chai 粉是印度的混合香料粉,里面有八角、肉桂、豆蔻等等,因此香气独特。dirty chai 还撒了巧克力粉,因此有巧克力风味在里面,但是没有丰厚的油脂,喝起来偏向肉桂拿铁的风味。

小店看着拥挤实则有序,咖啡师一看便是新疆人,热情好客也很健谈,点餐前和饮用时都会介绍自己的咖啡产品及特色。聊到兴起,不如再来一杯。水牛乳 dirty,将牛奶替换为水牛乳,密度比冰博克更低,因此没有醇厚的口感,增加了牛乳的鲜味和香味。

不管是服务还是咖啡品质,都属上乘,在乌市终于喝到了好咖啡。

乌鲁木齐风土人情大观

在乌市的领馆巷,沿路皆是新疆小吃美食,到了下午,更是小摊林立、人头攒动。先是白尔开特原味肉馕,一个深坑烤制馕饼,多为本地居民食用的大而厚实的纯馕饼,不过还有一种小些的肉馕,吃起来就像是烧饼的味道。尽管叫肉馕个头已经小了一圈,但还是蛮大一张,抱放进包里,够我吃了一整天。

不远处是艾力江和田馕坑烤肉店,既有烤馕也有烤肉。烤肉用红柳枝成串,直接放进深坑烤制。红柳枝较黑成炭,羊肉颇大、瘦肉为主、多汁肥硕。

对面是本帮本色拉面店,在临街的窗户边,时常有一两位本地大姐阿姨搓着面条。她们似乎已经非常熟悉游客的镜头,时而眼波流转、时而相视而笑。在乌市少见水果店,不过快到傍晚临入夜,街边全是水果车摊,番茄、老汉瓜、荔枝、杏子等等水果都有。再往前是伊孜海逊冰淇淋,可选原味、草莓、核桃、哈密瓜四种口味,味道相当甜腻。

转战西域国际商贸城,这地方少有游客,在本地人口中简称西域。说起「新疆」,原名为「西域」,是在清朝时平定大小和卓之乱后统一南北,便把西域命名为「新疆」,意为新开辟的疆土。

在商贸城内的西域国际食品城,有一家「赛里斯特产精品店」,近来成为游客慕名而来的采购商店。到此一观,皆是中亚风情的搪瓷水壶、各式餐垫、葡萄干核桃等干果,初觉无甚特色。既来之,便购买了一个鹤嘴搪瓷壶和一个土耳其邪眼餐垫,聊赠友人。意外的是,身为咖啡师的朋友反馈说,用这把搪瓷壶冲手冲十分顺手,直可媲美价值上千的日本鹤嘴壶,而这把搪瓷壶仅售 50 元。原来这精品店也不可貌相啊。

折返回大巴扎,想再补些风土人情的摄影,没想到天色阴沉下来,不久之后便刮起四级大风,夹杂沙土直吹眼睛,不一会便是大颗雨滴夹着沙土,倒也真是体会到了这儿的「风土」。

最后一餐:石榴红了

时间到了周一,起床后直奔午餐。在乌鲁木齐的街头闲逛的时候,我看到过店名有叫「葡萄熟了」,这一家的店名也是水果成熟了,叫「石榴红了」。这也是大众点评的必吃榜。这一餐我选在了瑞豪店,避开了大巴扎旁的那家,人少而且离机场更近。时间又是周一中午,12:30 开餐不用排队。

「酥皮烤羊腿」,用了整只羊腿,包裹在馕饼里,露出腿骨,卖相相当吸引人。用餐刀在顶部开出一个小「天窗」,这切开的部分便是我认为整道菜的精华。这是馕饼顶部的薄酥皮,外表香脆、内里香嫩,沾上了肉香油香,风味惊艳。馕饼内里填充了满满的羊肉,用孜然颗粒增香提味。烤制时的油脂多流入底部,因此内里的羊肉略有偏柴,且多瘦多筋,入口实在。底部的馕饼更加厚实,表面积累一层厚羊油。

点上招牌的「羊肉手抓饭」。米饭香嫩干硬,颗粒分明,包裹了特殊调制专门用于制作抓饭的清油,泛着金色光泽,香味十足。混合了腌制的黄萝卜,不是爽脆的口感,竟是软糯偏咸。当然一人吃不完这羊腿和抓饭,剩下的打包飞回家继续食用。尽管过了一夜,只用微波炉一加热,入口依然是如初美味。

「石榴红了」目前在国内共有三家,在乌鲁木齐有两家,第三家开在北京。瑞豪的这家服务很棒,点餐时服务员会帮人看食量,强调不要浪费。店经理还会尽职地询问用餐体验,鉴于我的羊腿多筋、品质不算太好,就认真记录下反馈意见,买单时还打了折扣。

Make Coffee 每克咖啡

出发去机场前,喝的是在乌市的最后一杯咖啡。「每克咖啡」是开在创意园区里的一家小咖啡馆,在位于 3 层的小阁楼上。楼下种着葡萄藤,楼梯长满了爬山虎,店面两层,在露台上方还有一层餐吧,旁边即为露岛餐厅。这正是适合消磨时间的咖啡店。

咖啡中规中矩,dirty 用了中烘豆子、底部苦味偏多,牛奶口感醇厚,另点一杯拿铁,拉花手艺上乘。在操作台旁开了一扇小窗,如果你愿意可以和咖啡师聊聊天,不过咖啡师似乎较为内向,不太健谈。朝北的窗台凉风习习,乌鲁木齐今天刮着东北风,气温只有 19℃,阴凉处凉意非常。时间到了下午 13:30,正值附近上班族的饭点时刻,但是店里依然客人寥寥,这是舒适惬意的咖啡小屋。

小结

《失落的卫星》,是刘子超的中亚游记。作者原为记者,因此游至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等地写出的风土人情,都有细腻求实的观察。正是读完这本书,我才起了前往乌鲁木齐的旅行,不过乌市城市化水平很高,中亚建筑也仅在大巴扎附近方能见到,其余与内地差距不大。仅以抱着品尝美食的心态,三天时间正合适。

隐藏玩法:从杭州萧山机场出发,可以在国内出发 9 号门附近的中国邮政盖到邮戳以及两枚萧山机场纪念章。乌鲁木齐地窝堡(pǔ)机场没有设立中国邮政,可在大巴扎的中国邮政盖上「大巴扎」邮戳以及旅游纪念章。不过章面磨损严重,不甚美观。

出行费用:本次乌鲁木齐三日游共计花费 1693.5 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