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年度征文活动 [记录] 赛道。
2024年2月,我爱上了小我6岁的女孩,5个月后,我们订婚了。她人生的前18岁与我人生的前24岁毫无交集,但生命的轨迹在我们相遇的第一个月,匆匆忙忙地交接在一起。


时至今日,我仍旧觉得一切都妙不可言——我以为表白这件事情永远不会是我先开口;我以为我绝不可能去触碰异地恋;我以为我在30岁之前我绝对不会考虑婚嫁的问题;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完完全全地打开自己。
但好像一切都没有“如愿以偿”。
2024年,我居然可以鼓起勇气和我喜欢的女生表白;我居然谈了一场2000公里开外的恋爱;我居然在24岁这年就订婚了;我居然开始学会了如何表达爱。
一切的意外,都发生在2024年。
在花海下「表白」

2024年2月12号的下午六点半。我在被花填满的车上说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句表白:“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吗?我可以成为你的男朋友吗?”在她说出那句“OK没问题。”后,我按下了车喇叭,一群我看着长大的小孩们拿着蛋糕上车,异口同声地说出“嫂子好!”。这一天,才是我们真正接触后的的第20天。
我们相遇在2023年的国庆节。在父母们组织的饭局上,我们互不相识,彼此唯一知道的信息是,她刚开启大学生活,而我刚开启研究生生活。长辈们调侃道,我准备上大学的时候,她才刚小学毕业。父母以互相交流学习为由,让我们互相加了微信,此后我们便再无联络。
春节来临的时候,亲戚们都赶在过年前张罗好乔迁的喜事,问了一圈后把主持人锁定在我们两个身上。她是湖南省播音联考主持的第一名;而我则是因为经常在饭局上被CUE「讲几句」而误以为学主持专业的新传人。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场主持,但从写串词、选妆造、再到给亲戚们的小孩排演节目,我们都特别上心,现在想来不过是想要在彼此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也因为如此,我们有了越来越多的相处时间。
我们每天都练习着串词,在她的专业能力面前,我的普通话水平就像是小学生。但她仍旧可以耐心地纠正我每一个台词的发音,赞美我每一处情感的抑扬顿挫,告诉我:“有时候学播音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正常说话了。”我们在下着大雨的夜晚,找一家临近春节还在营业的打印店,我撑着雨伞,她保护着手卡。我们在临近开席的时候堵死在路上,四面八方的手机催促着我们赶紧到场,她焦急地懊恼自责,我拍拍她的肩膀:“他们再催也没用,主动权在我们手上哈哈。”
农村的冬天异常寒冷,我们穿着单薄的礼服在户外主持,唯一能取暖的,就是在节目的间隙回到后台围着炉灶。在同一片盖着的毛毯里,我们感觉到彼此的体温越来越近,但谁也不敢看着谁,直到我们的手慢慢的碰到了一起,也没有人说任何一句话。好在唱歌的人够卖力,农村的冬天足够冷,我的心跳和脸红只有冬天和自己知道。原来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呀。
心动的种子萌芽后,我们也开始有了更多的交集。我们一起约着出去拍照,一起去做蛋糕,一起去看电影......她大大方方地表达着爱,我小心翼翼地收藏着暧昧的证据,去琢磨表白成功的概率。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能变成阅读理解:她的抖音更新了我给她拍的照片,写下的文案是“期待遇见你后的每个季节。”这个“你”是不是我?她在下午五点二十的时候给我发了消息,是不是想说我爱你?她问我是什么星座的,是不是想看我们的星座适不适配?我焦虑地在小红书上搜“十二星座哪个星座和狮子座最配?”。

直到有一天,她在车上问我:“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吗?”我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呀。”我知道,我还欠她一场正式的表白,我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我脑海里曾无数次地想过,如果遇上一个心动的女孩,我要如何表白,这个机会终于来临了。
我把车用鲜花装满,像她喜欢的那首《花海》一样。我在旅游的时候总喜欢收集每一个地方的明信片,想着以后如果有一天和喜欢的女孩表白,一定要在上面写下一句有一句的情话——这些是我已经见过的风景,但我还是想和你体验一次。
“甲秀楼好难打到车呀,你愿意陪我走路回到酒店吗?”
“那天大明宫很热,所以我要和你冬天去。”
“北京的南锣鼓巷有我曾经的梦想,但我现在的梦想是和你一起去南锣鼓巷。”

在吵架中「异地恋」
还没好好地感受热恋期的甜蜜,我们就要各自开学,我在长沙,她在沈阳,面对一南一北2000公里的异地恋的考验。我还是和往常一样,每天为她唱一首情歌,约定每天无论多忙、多累,都不要忘记给彼此打一通视频。但所有异地恋该发生的摩擦都发生了,我们开始陷入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的循环。
异地恋首先要面对的是突如其来的孤独感与无力感。有时在学校的饭堂、在地铁的扶梯上看到哪些依偎在一起的情侣,总是会想起我们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如果此时你在我身边,那该有多好?当遇到烦心事、当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除了那句苍白的“没事的。”好像再也做不了什么。但最难受的还是彼此的猜忌、怀疑,我们互相收集那些不够爱的证据,在情绪绷不住的那刻倾泻所有的火力:一个小时没有回复的微信、突然变三天可见的朋友圈、今天的视频通话时间比昨天短、为什么今天没有给我发吃午饭的照片......
那些我们彼此欣赏的优点,突然间变成了无法忍受的缺点。我喜欢她的热情大方,却开始讨厌她毫无顾忌的情绪释放,和来去自如的情绪切换,她仿佛永远没有考虑到我的情绪;她喜欢我的情绪稳定,却开始讨厌我毫无波澜的情绪表露,和吵架时的辩论说理,我仿佛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情绪。才开始真正理解:支撑两个人走下去的,是彼此的「不完美」。
”其实,我也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我可能不是你心目中那个情绪稳定的人。“
“其实,我也会很脆弱也会很敏感,当我意识到你讨厌我、生我气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做。”
也开始在每一次吵架过后,渐渐地发现了对方最真实的模样——我们愿意透过这些愤怒的情绪,去了解我们生气的动机,以及这些动机背后的,每一个鲜活的故事——关于家庭、关于学校、关于童年......那些日记本里藏着的秘密,有了特别的听众。
“我喜欢你,是因为你考试挂过科、你小时候走路不小心把门牙摔坏了、你其实不满意你现在读的学校,是因为你鲜活、炽热。”
我们开始,变得没有那么害怕吵架,每次吵架前,我们都约法三章:
- 我们都互相爱着对方。
- 我们站在同一战线,对抗我们共同的问题。
- 吵架之后,我们又可以互相了解了。
- 我们会愿意为对方作出改变,但改变是一个过程,我们要多鼓励。
- 如果我没办法变成你想要的样子,那这就是我们最适合的模样。
以及,无论刮风下雨、无论贫穷富贵,我们都要在睡前互相说“宝宝我爱你,晚安。”
在相处中「进化成更好的人」
我不是一个很会表达爱的人。在我大四那年,我才开放了对父亲的朋友圈;遇见朋友的生日,我总是要在对话框盘旋一句很久的“生日快乐”。我不是一个很擅长表露情绪的人,不开心的时候,总是试图一个人消化,谁也不会分享。遇见不喜欢的人或事,只会在心里默默地为对方自洽。我缺乏被讨厌的勇气。总是因为对方的一句话、一个东西而怀疑自己是否做得不够好,一旦敏感地感觉到对方不喜欢自己,就会说不出一句话。
但在这段恋爱关系中,我慢慢地打开了自己,我开始学会如何表达爱,学会如何宣泄自己的情绪,学会如何面对他人的负面评价。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到来。
她教会我如何表达自己热枕的爱——她带着我一起给我的外婆过生日,为外婆挑选蛋糕,把寿星的头饰戴在外婆的头上,和外婆一起许下生日的愿望;她带着我把朋友圈里的分组一个又一个地拉出来;她对我说着一遍又一遍的“我爱你”,一次又一次的“你很好”,从来不嫌多。

她教会我如何表达自己隐藏的情绪——告诉我她永远可以成为我的日记本,我所有的烦恼都可以和她说;带着我一起吐槽不痛快的经历,把那些「优秀的美德」暂时放到一边;告诉我男生也可以哭得很大声、也可以试试自己的眼泪是什么味道。
她在写给我的信中说道:
谢谢你愿意好好地告诉我你不好的感受,谢谢你还愿意擦干你的眼泪安慰像刺猬一样的我......飞机马上就要落地,我已经可以看到城市的灯火,而我的生活又要回到三点一线的节奏。我舍不得你,舍不得我们在一起的拥抱和亲吻,但是又是因为你,我的生活变得充实,我开始觉得自己不够好,努力的去改变现状,充实自己也开始接纳和爱上自己。果然,一个好的爱人带给我的,是正能量的生活趋势,在你的鼓励和支持之下,我成为了一个鲜活的有期待的小大人。
真巧,我也一样。
在「唯一性」中「订婚」
2月11号,表白的那天晚上,她问我:“我们要怎么确定彼此是唯一的?”我问:“什么是唯一性呢?”她回答:“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是我,还是正好是我?”在我们决定订婚的那天,这个问题终于有了确切的答案。
我们不是因为对方的唯一性而在一起,永远会有人比你更热情、更明媚,也永远会有人比我更冷静、更稳定、更有趣。但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不断地化作彼此的羁绊,告诉我们关于「唯一」的答案——我看到过你的伤疤,你也看到了我流下的眼泪,但我们都总能在彼此最脆弱的时候托举着彼此,用当下快乐的记忆、用未完成的遗憾、用未来的期待。
我是唯一一个为她写了一本小诗的人;她是唯一一个在我生日那天叫上我好朋友给我准备惊喜的人;我是唯一一个记得她喜欢吃黑椒意面的人;她是唯一一个陪我在海边看日出的人......直到,我们变成对方唯一一个想要结婚的人。直到,我们不再遗憾高考的时候没有再努力一点,不再遗憾艺考的时候没有去天坛祈福,没能去到想去的学校。当你确定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遗憾都会变成缘分最好的注解。

结语
2024年,我从未想过我的人生轨迹会如此变化,那些未曾设想过的、看似遥远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地在我身上应验,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地感受自己的变化。
我开始期待未来,生命又会赠予我哪些意想不到,我又会变成怎样的、未曾设想过的自己。一想到这我就开始热血沸腾,觉得未来还有好多好多的可能性,还有好多好多的爱值得我去体验:我还要和你去呼伦贝尔的草原看奶牛挤奶;我还要和你去沙漠寻找海市蜃楼;我还要和爷爷回到我上小学的地方,和他说一句”我爱你“;我还要把你和我说的”我爱你“,说给所有我的家人......在寻找「什么是爱」的路上,我还想走好远好远,如果你和我一起走,我不敢想象我们会找到多少东西。
我想要跟你结婚,和你有一个幸福的结局。你说我的期待让你也觉得很开心,我又何尝不是呢。原本以为是一眼看到头的无聊感情,因为我们两个的化学反应,反而让我相信爱情的力量真的会在低落的时候降临,支撑我走的很远的从来不是以前无营养的男女关系,是来自家人不求回报的爱,还有现在你愿意义无反顾的保护我,坚定的相信我的选择,你是一个善良温柔体贴可爱的男孩子,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