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年度征文活动 [记录] 赛道」

2024是我距离30岁最近的一年,也是过去几年里对我来说自我收获最多的一年。很多从前我不熟悉的事物,在这一年变成了我开始尝试的起点;也有很多我一直在做的事,在这一年有了新的进展。原本只是打算自己写一写的,没想到今年的年度征文刚好有了「记录」赛道,那不如就一起记录一下,当做是给去年做个收尾, 给新年立个标。

创造并爱上双城生活

突然发现,2024年应该能算是我双城生活最丰富的一年。我非常假模假式地把自己硬生生弄成了「京沪通勤族」,搭过早晨七点的第一班飞机,也坐过下午满是谈生意老板的高铁。从跨年开始,我已经断断续续五六次的往返于魔都与帝都(无一例外,每次都跟工作没有任何关系),基本每次都是周中出发周末返回,以至于很多朋友以为我已经base在北京了。更年轻一点儿的时候还觉得晚班机飞有点儿累,现在居然已经能把自己的生物钟调整到成功应付周四和周日晚上的航程。

于是,我经常在一些压力大的时刻来帝都走一走,换种生活。很多个周五中午在王府井和校友的午饭总能让我突然感觉梦回大学;逛了无数次可能有书(一家在二环胡同里的书店),以至于房子到底有多少块儿砖我肯定比敬妃清楚;听说了那么多次但终于在去年某个周五早上见证了机场高速从九点就开始的世纪大拥堵;最后还差一点儿就成了双井射箭馆的会员。北京对我这个在上海生活的cityboy来说越来越像生活中的甜品,不必每天都吃但绝对不可或缺。

新开的Darkhill
今年在北京解锁了通州

身边很多朋友年纪越大,工作越久,体力和精力就越来越拉胯,感觉完全没有多余的劲头用来出一趟不远不近的门。幸运的是,这种双城生活对我来说不仅不算消耗体力精力,甚至还能当做另一种形式的充电。我始终认为,所有的枷锁都是自己先带上,然后才是来自别人的压力,和来自社会规范的拘束。我努力让自己不要因为怕麻烦和怕累而失去探索和发现的机会,坚持这种随机而又规律的双城生活总是能让日常获得一些额外的调剂。这个调剂很重要,至少它能让我不要习惯性地给懒得出门的惰性找借口,还能给我带来多个短暂的小长假以获得一些喘息。我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并且继续努力让自己适应地更好。

习惯了双城生活的2024年,对我的一个改变就是:学习用新的眼光观察熟悉的事物。我对帝都以前基本就能算熟悉,然而熟悉带来的副作用,就是会认为自己认知中的全部就已经真的是全部。但真的多往返几次,才发现原来这个城市里还有很多三个月一变的地方,以及更多从前根本没有发现过的角落。不要一直带着固有的眼光看熟悉的事物,是我过去一年学到的第一课。

拓宽自我创作的边界

如果说创作在2022年正式进入我的生活,在2023年成为一种习惯,那么在2024年,它正式成为了我表达自我的必要方式。

第一年开始写作,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兴趣,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有点儿想法就都可以尝试。第二年写作,我在积极开拓一些新的主题,写点儿自己没写过或者本不擅长的东西。这些积累,终于在过去的一年带来了新的变化:编辑来找我约稿了!就这样,我人生中第一次接到了一份付费写作的邀请,写作的主题还是来自于之前自然流量还不错的文章。

原本我以为,这次约稿会和之前的文章一样,发布以后正常收获一点儿流量和无关痛痒的评论,可没想到直接炸锅,评论区直接变成了问答专区,甚至还有不少读者私信来咨询我写的方法(在此感谢每一位信任我的读者),或者跟我讲自己照做以后发生的改变。

有时候我会认为这是运气,有时候又觉得是努力换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但并不是所有爱好都能坚持并持续给自己带来动力和快乐。过去一年的写作,让我意识到我们好像被另外一种观念洗脑了,认为工作已经占据了很多时间,不应该追求个爱好还要投入时间和费些精力,好像是在绑架自己。然而,真正能持续为自己提供快乐的事不仅是需要投入的,而且是需要不小的投入的。即便是你自己的兴趣所在,也还是需要逼迫自己多做一点,再多做一点,才能把它从快乐源泉转化成能量基石。我用这个想法持续激励自己动起来,于是我在高铁上写,在飞机上写,但即使这样,也还是只能保持和去年一样的创作总量。看来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要求自己在新的一年比过去更努力。

不过,2024年的创作也不是完全没有进步,5月,在被「莫墨吴闻」(一个来自于海峡对岸两个小演员的播客节目)连续启发之后,我决定深入开发一下自己爱说话的特点——开一档播客。和老伙计迅速达成一致以后,我的播客节目「不程方圆」就在6月份正式开播了。「不程方圆」的定位也很简单,有想聊的东西就聊,没想着一定要讲一个完美的商业案例,或者精巧的生活故事,就是想着能像「莫墨吴闻」一样轻松自然的讲一些我们最近发生的事,和最近一些奇特的想法。我不是简体中文播客世界的深度听众,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人对好播客的要求变成是需要像脱口秀一样能持续把人逗笑,或者深入浅出的告诉你当前最尖端的科技趋势,以及「分析」出一些行业或新闻背后的门道。「莫墨吴闻」的出现让我更相信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话说的好就是能不用复杂的语言技巧和表演能力,让每一位听众都觉得,你是在和我一个人说话,而不是一群人。

刚起步,这数据还算能看吧

紧赶慢赶,不程方圆在2024年录制完成并发布了7期,同时我还在「珍妮的朋友们」里打杂了2期。不管怎么样,算是开始了一种新的创作方式,总归能算是一个好的开端。我记得有一位听众给我留言,说希望不程方圆能早日传上Spotify,让中文播客世界在墙外更丰富。从来没料到这个节目还能给人留下这种期许,我想这会是激励我俩在新一年继续录下去的动力。

探索新音乐

实体音乐

黑胶唱片机在我搬到上海的时候我就买了,但是手里一直只有可怜的几张胶片,所以也没有听过太多次,只能算入门玩家,还不能说的上是一个重度爱好者。不程方圆的第一期叫人生歌单,在写歌单的时候,我就打定主意要多花点时间去淘自己喜欢的胶。

碰巧,写完歌单的下一周就去日本了。去之前听吴秉宸在「莫墨吴闻」里讲自己在Tower Records(以下简称「塔店」)淘黑胶的经验,就种草了这个地方,到了东京下了新干线以后就直接冲过去了。塔店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我在那里顺利的找到了当时在淘宝和上海找遍了都没有的一张The 1975。音乐是需要氛围的,看到一整层的人都一手抱着战利品一手认真的翻找自己的下一张目标黑胶,我就完全忘记了时间,一来二去逛好几遍居然两个小时就过去了。塔店让我感受到了现场搜索实体音乐的乐趣,从很多格子里抽出自己喜欢的黑胶唱片的感觉实在是好到可以让人大呼过瘾。从日本回来没多久冲向香港,我又把小红书上能找到地址的唱片店全都走了一遍。虽然不及日本,但香港的黑胶氛围也还是比内地领先不少。

下半年,淘黑胶就成为了我业余生活的一大重心。今年去了几次日本,就去了二倍到三倍次数的各家日本唱片店。当然,这其中的精彩回忆也不少,最离奇的当属在塔店抽出Last Birthday的时候差点哭出而被旁边的白人大哥问are you ok的那次(毕竟我认识的人里除了我没人听过这张专辑,更没人知道这个冷门小乐队)。仔细数一数,现在我也有一个格子大小的像模像样的黑胶库存了。黑胶是我今年投入时间和金钱最多的音乐形式,虽然还没有百万级别的设备,但当我听到唱片机里播放出来的略带沙沙感的声音时,总能让我再深切的感受一次实体音乐的鲜活。没错,实体音乐,总是更鲜活的。

愿实体音乐永在

K-pop

除了黑胶,今年还有一种音乐让我开始深度介入,就是K-pop。其实从BTS在北美火起来的时候,我就多多少少听过了一些韩团音乐,但不光是不认人,也没有听过完整的韩团专辑。去年,TXT的一个MV让我开始重新改观自己对韩团的认知,而后更是因为意外的听了一张Stray Kids的专辑而决定再多打开一点K-pop这个世界的大门。K-pop确实是视觉化的音乐,Youtiful这首歌让我感觉这甚至不像是一个韩团能做出来的音乐,S-Class的MV和打歌现场在最近一次又一次让我起立欢呼。去年年底在东京Tower Records K-pop那一层,我排队结账的时间几乎要比黑胶层长了一倍。如今的欧美音乐圈,很多人的音乐风格开始走向私人化和叙事化,导致我的欧美圈摄入有越来越窄的趋势。韩团的出现算是又打开了一点我的听歌面,开始了一种全新音乐风格的尝试。音乐是需要新鲜的,又新鲜才有陈酿。

要让我说今年的音乐总结,其实只有一个画面:最近一次在塔店扫货结束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八点,我看到很多拿着黑胶唱片的粉丝,拿着K-pop新专CD的粉丝,以及一些不知道买了啥的人,站在塔店门口请路人来为自己和手里的音乐合影。他们甚至不认识,彼此喜欢的类型也不一样,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在这里淘到了自己喜欢的音乐。我在最后时刻随机加入了其中一个团体拍下了照片,那一刻我想感谢这里,让我感受到实体音乐永远不死。

我与繁体中文

三月,我在新加坡的草根书市买到了种草了很久的《东方主义》,今年的繁体中文阅读由此开始。后来跑了几次香港,每次都是带小半个行李箱的书回来。以前也读过一些繁体书,但不一样的是,2024年几乎全部在读繁体书。

除了繁体书,今年还意外地踏入了繁体中文的播客世界。起初是因为意外种草了吴秉宸这个不火的小演员,继而发现他居然还有一档节奏那么轻快的播客:「莫墨吴闻」。听完了所有「莫墨吴闻」的存货以后 ,就顺着吴秉宸的推荐发现了「解锁地球」。但奈何游尚杰更新的太快,本来想着2024年结束之前能把解锁地球也听完,最后只能追更到一半留到来年再战。没想到我一个几乎对繁体中文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居然也能读了一年的繁体中文书籍,听了大半年的繁体中文播客。相比于前几年断断续续的接触,今年的持续阅读虽然还是没能让我竖着读书不窜行,但至少让我开始沉浸式的体验另一个世界,持续理解和学习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因此我计划给自己明年再激进一点的繁体中文的学习目标,至少要进阶到能去界限书店听分享的程度吧(虽然不太可能……)。

要怎么总结这一年我和繁体中文的缘分呢?一个很好的结尾应该就是,12月发现了一个还不错的繁体中文的小工作室,于是赶紧海淘了两件帽T作为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从一本书开始,以两件衣服结束,下一年的我期待在繁体中文的世界里更游刃有余。

Open My Heart

旅行中的我总是比在习惯的生活环境中要更「虎」一点儿的,这个现象在今年得到了多次的证实。这好像还有一个观点,叫人在远离熟悉的环境以后更容易做自己。我倒没这么想过,只是觉得人在陌生的环境中反而要更努力打开自己,过于拘谨会让自己错过很多与世界建立新联系的机会。

于是,今年就有了很多神奇的经历。

在新加坡的地铁上,被人搭讪问我这个发色在哪里搞得他也想复刻;

在神户的八人居酒屋里认识了早已定居的上海爷爷和日常来工作的大连老板,还在他们的热情召唤下体验了日本的KTV以及后劲巨大的存货Whisky;

在京都的咖啡店因为买豆子引发的误解跟老板讨论了很多京都的咖啡现状;

在新宿车站上的平台上坐着跟我最有缘分的校友闲聊自疫情以后的生活和我们对学校的感情;

在六本木的餐馆排队等位的时候和同样刚买了唱片的两个陌生小哥儿聊了起来,加入他们的酒局一起畅饮到凌晨四点然后走去看清晨的东京塔;

在铜锣湾不足十平米的首饰店和老板畅聊两小时,感受老香港人的热情同时收获了很多当地的推荐;

在去成田机场的路上跟定居的老外聊他眼里的中国和我体验的日本。

有人说我是drama体质,我更愿意说自己是什么样的个性就会给自己吸引来什么样的经历。年纪增长带给我们更丰富的阅历,但与之不匹配而来的是更倾向于保守和怕麻烦的思维。我努力让自己不要掉入这个坑里,在陌生的环境里更要保持自我的开放。机会和经历是要靠自己吸引来的,保持开放的心态虽然是个非常老套的说法,但还真是这么回事。我不想因为年纪渐长而越来越近就开始刻意成熟或者稳重,我一直是一个比较「虎」的人,曾经是,现在是,未来还会是。

I’m an S-class

小的时候比较着急成熟,总是被说比同龄人要早熟,结果长大以后,就开始越活越幼稚,到了现在还是稳重不起来。但如今的我好像又比任何时候都想要再多保持一点儿幼稚的感觉,不要变成一个爹味的油腻男。抱着这个念头,过去一年我做了各种不一样的尝试,换了三个不同的发色,在限动里直接圈喜欢的书的作者进行互动,多戴一些首饰并继续穿亮色的衣服,努力读书看剧观影听音乐不让自己自然被年纪和传统社会规范裹挟。2024年我收到最多的评价,就是大家都觉得我没有什么班味儿,而我给自己最恳切的评价,就是一直在努力过着我想过的生活。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典型的被流行文化渗透并洗脑的人,以至于对很多事没什么深刻的分析和见解,都是靠直觉去判断,并鼓励自己跟上最新的潮流。现在我觉得,这样也挺好。

在2024我找到了与Sick Boy以及New Romantics可以并列的人生歌词,所以是时候收尾了:

Swerving, I'm speeding on serpent road

Luxurious like I'm an S-class

Best of the best on first class

I'm up above the world, so high

I'll be there shining day and night

They wonder how my spotlight is so b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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