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这本书是有缘分的。一月份的时候,我看到上海建投书局举办这本书的新书见面会,出席的嘉宾有作者陈行甲和梁永安。我因为之前就听过梁永安的播客,对这本书的题材内容也有些兴趣,于是就报了名。
然而,我毕竟住在苏州。临近一天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赶过去。原本准备退票,然而听说有陈行甲给新书亲笔签名的机会,终归还是不想放弃自己抢到的名额。于是我就在群聊里询问是否有人可以去。有一位陌生的朋友回应了,她也非常喜欢梁永安,于是我就把票转给了她。因为这次经历又认识了一位新朋友,也得到了一本带签名的新书。
后来几个月,我自己的业余生活很多投入到了搬家、做饭上面,读书的时间少了一些。而且中间插进来几本电子书想要看,《别离歌》便没有带在身边。直到准备出发去云南的时候,才终于想起带上了这本书。
说来也是奇怪,在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旅游的路上,我带了一本讲述苦难、离别的书。这本书主要讲述的是陈行甲辞官创办慈善基金会后遇到的故事。里面有白血病患儿,有受到精神创伤的母女,有因为疫情牺牲的烈士子女,也有陈行甲自己和家人经历的苦痛。里面的故事有些有好的结局,有些则没有。但共同点是,所有的故事都同时渗透着浓烈的悲伤和炽热的爱。或许就像作者引用托尔斯泰的话:
疾病不应该把人们分开,
恰恰相反,
它应该为人类相爱提供机会。
4月5日,旅行的最后一天,我在洱海边的一条小溪旁看完了这本书。天上的云彩不停地涌动,太阳在背后时隐时现,投射下灿烂的光柱。水流在风的推动下拍击着石岸,同样的力量也让四周的绿色飘摇起来。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完美的春天,但我眼前的文字,却都是病痛和死亡。
据说,春天是自杀率最高的季节。一篇文章给出了几种可能的解释,认为可能是温暖的气候和光照,容易引起情绪波动,高发的过敏,或者是被迫增加的社交。我相信他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总觉得背后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尤其是我们把祭奠祖先和踏青两种含义,赋予给了同一天:清明。这种历史的传承,总让我觉得还有深刻的意义可以挖掘。
记得新海诚在一次采访里说,他刚刚还在看日本“311”大地震的新闻,走出门,路面的樱花却就那样若无其事地盛放着。“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大抵是这种感觉。在地球生物圈区区几亿年的历史里,死与生,似乎总有着某种模糊又确定的关系。我忍不住想,人们会把死与生共同寄托在春天,是不是一种对于轮回的向往?四季轮转,冬去春来。相比起在冰天雪地,僵硬地长眠地底,不如赶紧融入肥沃的泥土,化作飞舞的蝴蝶和绿意盎然的枝芽。
想到这里,别离的概念变得更加模糊,也更加丰富了。里面有留恋与悲伤,但又何尝不是痛苦的完结,新生的开始?作者说,“对于走过战场遍体鳞伤的旅人,安慰的话语已经多余。导演在最后其实是用镜头语言在说,让我为你唱一首歌吧。”对于这些勇敢的战士,对于那些难舍的离别,安慰、评价、或者单纯的悲伤,都充满了主观臆断,似乎也只有最模糊的方式,也许是一首歌,才足够尊重他本身的厚重与复杂。
写这篇读后感,深深感受到自己语言的无力,没办法完全说明白。看着明媚的阳光和手里的书,想起汪峰那首歌里的歌词:
如果有一天 我老无所依
请把我留在 在这春天里
如果有一天 我悄然离去
请把我埋在 在这春天里
如果我不得不面对离别,希望那可以是一个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