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 2023 年度征文活动。我的 2023 年度关键词是:远程」

2023年,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值得铭记的年份。这一年里,我经历了从大厂离职、到创业公司远程工作、结婚等等一系列大事。这些事情,每一件单独拿出来都可以写很多有意思的故事,而我今天想说的,就是贯穿一年的远程工作的体验。

离职

2023 年 2 月底,我离开了广州微信。原因有很多,其中的一点是我越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出现了一些“不好”的征兆,而这些小毛病去医院看过之后,共同点都是压力大带来的。听着医生让我晚上 10 点前入睡,不要有太大压力的时候,我往往很难点头,这些要求对于互联网公司的员工来说,可能是一种奢望。于是我在经过了大概半年的内心斗争和实际准备之后,离开了微信。

找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 22 年底 和 23 年初,整个互联网的就业环境非常糟糕。而我自己因为在疫情期间体验过远程办公的“滋味”后,就想着,不然下一家公司找一家可以远程的公司吧!同时,因为我在大厂工作过,所以我对大厂并没有那么向往;因此我找工作的目标就划定成:

  1. 非大厂
  2. 能提供远程,如果不行就在广州(我不想换城市了)
  3. 最好能够 WLB,我不想再体验每天加班的工作了

所以那段时间,我除了在准备面试的材料、简历以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寻找符合我要求的公司,并投递简历。然而我的目标的限定,在那段时间就业环境差的大背景下就更难了。很多创业公司要么是没有 HC,要么是缩紧远程的岗位;或者有些公司能够提供远程机会,但是要求大小周。

兜兜转转,直到有一天,现在公司的 HR 在脉脉上找到我,问我考虑机会么?我当时就抱着试试的想法,问了一下「你好,你们有远程岗位么」,得到回复是「你好啊,前端有远程的机会,咱们可以聊一聊」。从那一刻起,我的 2023 的新大门正式打开了。

面试很顺利,我在一月底(年前)拿到了挺满意的 offer,二月份回来我就提出了离职,二月底加入了新公司。后来我才知道,公司开放远程岗位并不是固定的,我只是幸运的那个。

新的起点

微信就是一个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相比我很多前同事,我的现同事会更好奇我为啥从一个人人羡慕的大厂核心部门离职,来了一家人数甚至不破百的创业公司。而我给出的答复就是 「因为觉得公司的业务前景好呀」以及「公司能提供给我远程工作的机会」。

新公司并不是全员远程,而是只针对部分员工开放了远程的机会。因此在入职的第一个月,我要去深圳现场办公,一方面跟大家都见个面,熟悉一下同事;一方面可以更快了解工作、更快融入业务。

在深圳的一个月,跟同事们相处地很愉快;这个月里也开始逐步接手新的需求;由于在微信的高强度工作,所以来了新公司反而有点不适应。不过在微信历练的学习能力发挥了大作用,在深圳的一个月内,我很快就上手了业务,也开始负责一些独立的模块了。

一个月之期很快就到了,我也回到了广州,正式开启了我远程工作的生涯。

享受工作和生活

如果你要问我远程工作舒服吗?我的答案是我很舒服,但是不一定适合所有人。举个我身边的例子,我老婆如果因为一些原因要在家里远程上班的话,效率就会很低;她觉得在家里就不自觉想偷懒、摸鱼;在公司那种环境下就会自觉地工作。

刚回到广州的时候,我还是充满着能够远程工作的喜悦。同时喜悦的心情超过了我原本应该处理的工作内容,导致我在正常下班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还在电脑前工作。甚至我老婆说「怎么感觉你比在微信的时候更卷了」。

当然,客观的原因是那段时间有一个比较大的需求要上线,又因为是我来公司负责的第一个比较大的项目,我自然想把它做得更好些,所以投入了很大大精力。现在想起来,确实那段时间比我在微信的时候还要忙。

因此在度过了刚开始的喜悦期之后,我在思考远程工作给我带来了什么,以及我要如何让我的工作和我的生活都能够过得开心和舒服,而不是工作成了生活,生活就是工作。

合理的安排和计划

在新公司,我不仅要负责我自己的业务和模块,我还需要面试候选人、带领我的小组一起完成业务任务、给小组成员打绩效和 1 on 1 、和上级开会同步进度等等。因此有可能一天会被切割成非常零散的时间片段,如下图:

某个工作日的日程

因此,在花了一段时间调整、磨合后,我一天的工作安排大部分情况下是这样的:

  1. 9:30 上班前的半个小时左右,我会预先梳理今天要做的 TODO list,同时标注哪一些是比较重要的(后面会用到)
  2. 我会优先把 TODO list 上比较小、比较容易完成的任务,放到日程安排中比较零散的时间段内处理
  3. 集中比较长的时间(完整的一小时及以上)用来处理今天比较重要的任务
  4. 晚上六点半下班后,回顾 TODO list,看看有哪些是今天还需要完成的,那么就晚饭后继续处理一段时间;如果 TODO list 都完成了,或者有些今天没完成但是可以放到明天继续的,那么就下班。

这样实践下来大半年,我发现我的工作效率、工作质量和生活质量都得到了提升,真正做到了 Work Life Balance。

下班后,在家中的工位上写出的这篇文章

当然,如果我是在公司办公,我的工作安排应该也会是类似的。只不过由于远程办公的特殊环境,周围并没有一直“注视”着你的同事,此时所有的工作安排、执行都完全依赖你的自觉,同时这也是公司和同事们对你的信赖。在线下办公的话,很多时候你其实是不自觉受环境影响而进行工作的。如果你觉得远程工作就能摸鱼的话,那么可能摸鱼一时爽,后续工作就没啦。

学会异步交流模式

另外,远程工作和驻场办公的最大区别,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从线下搬到了线上 —— 这个改变非常大。线下可以认为是同步模式,我找到你,可以当面跟你直接沟通问题;而线上的话,就需要适应异步交流模式,可能你发的一条消息,对方一小时甚至半天后才收到,而等你收到对方的消息,可能又是一小时之后了。所以这种情况下,我是如何应对的呢?

首先我有轻微的强迫症,如果公司的 IM 沟通工具里有未读消息红点,我只要看到,就会习惯性的阅读希望它消失:

我的 App 如果有红点,我就希望点掉

这个时候你就会问了,公司那么多群,你消息看得过来么?我的做法是,大部分的群,我进群的第一件事是把群通知关闭了。这种情况下只有 at 我的消息,我会收到具体的通知条数,否则就不会。当然如果是点对点私聊的情况,也是会直接通知的;这样操作后,我可以非常清楚地知道哪些消息是需要我关注的,而需要我关注的消息我都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给出回复,这个是我的同事们找我的情况。如果我找其他同事,而他们没有及时回复的话,分两种情况:

  1. 如果这件事不紧急,那么我可以继续我手头的工作,直到他回复我了之后,再开始交流;
  2. 如果这件事很紧急,不回复我就会严重阻塞我当前的工作的话,那么我通常会再 at TA 一次,或者找另一个同事帮我叫一下 TA,以期能够快速将两个人拉到同一个频道。

我在公司远程工作一年的情况下,并没有因为我的远程给我的同事们带来不方便,或者觉得我的同事给我的工作带来了不方便。靠的就是你的消息我能秒回,而我的消息你不秒回我也能继续工作。

还有一种方式,可以把线上异步的交流变成线上同步的交流,那就是拉起一个在线会议。这种通常是我们要针对某个问题或者某个方案需要详细对齐的时候,或者在 IM 软件上用文本交流无法轻易达成共识的情况下会采用的方式。它是一种介于线上和线下之间的一种交流方式,大家的交流是同步的,只不过互相不在同一个空间。

因此,在远程办公的环境下,首先自己要学会和适应异步交流的模式。如果你完全无法接受别人不秒回,那么远程办公可能会非常不适合你。在前序把工作按重要性划分之后,就可以在别人没有回复你的情况下,也可以切换到另一个不需要别人回复也能继续进行的工作。所以说,学会异步交流,等于你也学会了灵活切换工作上下文的能力,而这个我觉得是远程工作里非常需要的能力。

适当的放松和充电

远程工作除了省去通勤时间这一点好处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限制办公场所了。因此我曾经有幻想比如去大理住一个月远程工作,但是因为家属没法请那么久的假就作罢了。

不过不限制场景办公,还是有比较大的想象空间。比如过年可以提前回家陪伴家人,在家里办公;节假日可以提前出发,错峰出行,先在落地的城市远程办公,然后就能提前开始旅程等等。

去年五一假期前,我们就来了个错峰出行。家属请了 4月28日(周五)一天假,我们4月27日晚的飞机到成都,然后第二天我在成都远程办公一天,周六就直接开始五一假期了。为了纪念这个神奇之旅,我还在那天晚上到成都之后,特地截了一张图纪念:

2023年4月27日晚飞成都,错峰开始五一假期

这次的旅程,并没有因为还需要在成都远程工作一天而感到别扭,相反,我们在午餐和晚餐的时间里都出门尝到了种草已久的美食,尤其下班后可以直接在成都街头散步,那种感觉真的是非常不一样,远程工作带来的空间上的灵活转换,是驻场办公里所不能体会到的。

去年还在极限操作下去看了五月天在广州的演唱会(一下班就飞奔体育馆),虽然内场体验不是很好,不过去年真的看了很多演唱会。

五月天广州演唱会

适当的放松和充电,不管是不是远程工作,其实都很重要。只不过在远程工作的条件下,可以利用空间的转换,顺便换换思路,换换心情,会比起驻场办公条件下获得更好的体验。

总结

远程工作不是银弹,它不一定适合所有的人。我自己的感觉是如果比较自律、工作比较有规划的朋友,如果工作上有远程的机会,是可以考虑尝试一下。同时,如果远程工作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只有自己一个人。伴侣、家人能够在你远程的时候给你提供陪伴(哪怕是下班后的陪伴也可以),这点是很重要的;如果是刚毕业的朋友或者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的话,那么非常不推荐远程工作,因为它无法给你带来正常的社交,远程时间久了,会因为缺乏社交导致各种问题,简单来说,会有一种鸟被困在笼子里的感觉。

大概一年前,我在社区里某篇文章里的回复如下,也算是立下了一个 flag:

一年前立下的 flag

今天,这个 flag 我真的完成了!希望我的远程工作体验能够给你带来一些新的感悟,也希望更多的人能够有机会体验一下远程工作,能够更加享受工作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