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快要结束,董宇辉和东方甄选、孟羽童和格力掌舵人董明珠,两个热门事件让网友们沸沸扬扬地热议着。大概是当下许多职场人或多或少有相似的经历或感受,才能如此「有话要说」吧。

身为职场人,大概率都有过以下的类似经历吧:

项目/工作难推进时:需要领导这个层级去协调争取的事项,肯定会说着“为了培养你、锻炼你;你得给我证明你的能力”推你去冲锋陷阵;

业绩不如预期、签不来新单,领导不是去外部市场找机会,反而对员工要求点灯熬油的加班展现他的管理水平,口若悬河地让员工去展现自身价值;

沉默干活的员工,无论承担多少难啃的工作,都不如能吹会捧的升职快加薪多;老板说你得把我当老板,让你干啥不能拒绝,讨论工作方法和思路那就是你态度有问题;

凌晨两点也得接老板电话,工作消息不秒回那就是没把公司当成家;

以及恶臭的酒桌文化;

以及职场中权利不对等情境里发生的性骚扰

……

这两年,无论是网络上的吐槽还是个人自身的经历,愈来愈频繁且深切地感受到在职场中,权力不对等造成的不公平、不舒服。在互联网上搜索,比较多的是「潜规则」、「酒桌文化」、「性骚扰」等一些表述,但提及「职场权力不对等问题或者困境」的讨论还比较少。

我觉得职场人的上述糟心问题应该属于社会问题(包括性骚扰),这些源于职场权力不对等又缺乏约束,又因为人的复杂多样而造成了各种各样的表象。

仔细回忆我自己过去的工作经历,真正让我身心疲惫以至于难以解决、无法排解的「困境」并不非常多,但可谓杀伤力极强。我仔细复盘也没有找到更好的破解之法,简单叙述一下,看看大家有没有破解之法。

首先想说一下,我的性格偏内向,是个i人;行事会比较谨慎、内敛,不喜欢张扬,不喜欢成为群体中关注或讨论的中心;但我自认为不是怯懦的人。对于工作,我认为应该保持专业性,认真负责去完成本职工作;对于上级,态度尊重是需要的,但是我不喜欢也不善于吹捧拍马屁,更不会害怕上级。职位级别不同,是分工不同,应该也体现在能力的不同,但2023年了,我认为人人平等是基本的,尊重也应该是相互的。我出来工作,也不是签的卖身契。就算是领导或者叫老板,也不应该且没有权利把下属当奴隶。

然后,来说说我遭遇的两个印象深刻的职场权力不对等难题。

 

困境1:公司高层神仙打架,成为了被殃及的「池鱼」

在做乙方的时候,有一次,我还在根据项目A的工作,被女合伙人突然安排去项目B,她的话术是让我去和项目B的现场项目经理(其职级是总监级别)学习怎么样管理多个项目(PMO),让我往上冲、展现能力才有可能升职。

当我到了项目B的客户现场,从现场项目组的同事那里才了解到:项目B已经推进了半年多,由于合作方不给力等各种因素导致已经处于停滞阶段,客户非常不满意已提交的项目设计方案并拒绝付款,且表示出不愿意继续项目的意向(项目要黄)。根据我了解到的信息可以推测:项目B陷入一团乱麻的另一层原因是我司内部高层老板们之间的权力博弈以及用人不当。我是那个高层打架被殃及的「池鱼」之一,因为这个女合伙人把我划为了她的手下,说是让我去尝试独当一面、力挽狂澜,实则是帮她去占位。问题在于,项目B已推进有半年多,从投标到实施我完全没有参与过,客户情况更是一无所知。我到客户现场的当天晚上,那位现场经理带着尚在的项目成员就给我来了一个鸿门宴,看见我的第一句话是:「欢迎XX来背锅啊,你来了,我们就都可以撤了」。这位总监职级的现场经理,真的让我跌破眼镜,开完会毫不掩饰跟我说「这是我的笔记,你看看有没有有用的,我反正是没听懂,你要知道要做什么哦」。

近两三年,我们团队急速扩张,招进来很多高职级但行为迷惑的人,专业能力没看见展现,管理能力主要是和稀泥,毫无谈判斡旋能力,出了问题就利用权力找下级来背锅,甚至言语间暗示下级采用非常手段维护客情。下属完全就是工具人。

对于老板给的工作安排,我无法反抗,不能不去,就只能采取表面积极、实际消极的委婉抵抗方法应对。当然,结果肯定是不能让老板满意,据说她在背后给我了不好的评价。不过,或许是可用之人不多,倒也没有完全把我打入「冷宫」。

 

困境2:「你要把我当老板!」,老板的要求必须无条件满足

上一份工作,我提供支持(并不是我的直线上级)服务的业务领导,以「我没有把他当老板」为理由,坚持要求我的直线上级经理给我试用期不通过。什么叫「没有把他当老板」呢?要说具体事情,我推测应该就是在一个比较重要的汇报前,他晚间应酬喝完大酒(醉得走路都需要下属搀扶、记不起要付款),在当晚11点要求我去公司陪他加班(只有我和他两人)修改汇报PPT。我说明了汇报PPT的修改需要各业务主管参与,如果大家都在公司开会,我完全可以配合赶去公司加班;当时情况是公司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愿意叫其他业务主管去公司,我表示不愿意深夜独自去公司陪他单独加班,但可以开在线会议/视频会议支持修改PPT的工作。

在这件事情的沟通过程中,令我觉得很不正常甚至诡异的是:去公司陪伴加班的要求并非该业务领导直接与我沟通,他通过找我的直线上级经理甚至部门总监电话投诉,是我的经理多次打电话给正在家加班的我来回掰扯。我的经理声称,该业务领导打给她情绪非常暴躁,凭其经验推测「不满足领导的要求很难通过试用期」,而且她们以往做这项工作,都是要在这个非常重要的汇报的准备阶段,除了汇总编写PPT,还要陪伴、安抚业务领导的情绪,她「为我考虑」只能坚持要求我必须在当晚立刻赶去公司。

当我直接打电话去询问那个业务领导时(他的声音明显是还醉着),他说只要我把PPT终稿发给他,不去公司可以。很明显,公司只有他一个人在(后来从他行政助理那也得到确认)。

这个事件发生当晚,最终就是我的部门总监(她在北京办公)在线陪着到凌晨一点,确认完财务数据;我又继续在线陪着那个业务领导改PPT直到凌晨三点,他说「ok,你可以先去睡了」,我才能躺下。然后第二天早上七点,他又开始发微信给我,继续改。正式汇报的过程和结果基本顺利,但是后来据我的直线经理反馈,这位业务领导仍持续在背后投诉我,表达不满;但当我尝试和他直接沟通,他又表示并没有向我的经理说我不好,仍反复强调的「他没有感受到,我把他当老板了」。

(之前还有一次,因为周日加班改PPT到凌晨两点多了,修改版发出后他有半个小时没有回我信息,我以为工作告一段落,就睡了,没有接到这位业务领导的电话,被他很不满且似乎很不可思议地批评了,没把他当老板……)

上述这段经历着实让我有一次开阔了一把眼界,虽然过程令我很不愉快。我觉得这是非常不对且不正常的 ,由职位级别不同产生的权力不对等,总有些老板,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可以随意拿捏、控制下属。但是凭什么呢?打工人签的是劳动合同,并不是卖身契;承担的是不同的工作职责,而不是做老板的仆人。那打工人凭什么要安抚老板的情绪,还要提供情绪价值?成年人,职场环境,个人的情绪难道不是要先自己处理好吗?同事间的关心、提供的情绪价值,是同事情分,并不是义务!

从另一个角度讲,在困境2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女生,不愿意深夜从家赶去公司陪那位酒醉迷糊的男性业务领导单独加班,也是因为我判断如果我去了,就将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为了避免可能的伤害和后续的麻烦,我拒绝。而且如果以完成工作为目标,并不是没有可替代的方式。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位业务领导如此不满,如此不依不饶?那我只能推断出,不是工作有没有做好的问题,而是我没有惧怕他的权力,没有屈从于他不合理的要求,没有安抚他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而面对重要汇报时恐惧到颤抖的情绪,没有满足他的权力欲。可是后者这些并不是我的薪酬里应该包含的工作内容啊!搞笑一点说:「这是另外的价钱!」而打工人,也应当有权利选择说「我不要做这些,不要这另外的钱。」

 

电影《让子弹飞》里有句台词:「站着把钱挣了!」但在当下职场里,想做到这句话,实在是太难了。打工人被严峻的就业环境、先跪下的同事、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等裹挟,不得不屈从、挣扎向前。我目前的感觉是,这样的职场权力不对等困境似乎找不到应对和解决之法。除非辞职,寄期望于下一个领导能好一些。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我可以理解,老板们想得更多的是如何稳固自己的位置,如何能继续上升,而不会太多去在意自己下属的权益和利益;但是老板也应当在其位谋其职啊。那些拿着高薪却解决不了问题,手握权力却总想抓下属背锅,甚至还要求下属提供情绪价值的老板,多离谱啊。这样的「老板」可以创造出价值吗?没有约束机制,劣币驱逐良币,职场环境只会日益恶化,真的有益于社会发展吗?

陷入职场权利不对等困境的普通打工人有什么方法可应对?

每天上班如上坟,心里堵得慌,如何调整自己的情绪呢?

Jojo还在寻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