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自由,每个现代人都比古代人要自由地多。然而,现代人恐怕未必比古代人更幸福。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很多历史上的时期是非常压抑的,比如中世纪。实际上,中世纪也有它温暖鲜活的一面,那个时期人们联系更加紧密、相互之间更加团结。彼此之间互相帮助,人自出生起就被分配了工作,只用完成分配给自己的。
弗洛姆《逃避自由》的核心观点为
对现代人来说,自由有两方面的含义:他冲破了传统权威的束缚而获得了自由,并成为一个“个人”,但他同时又变得孤立、无能为力,成为自己之外的目的的工具,与自我及他人疏离;不仅如此,这种状态伤害他的自我,削弱并吓坏了他,使他欣然臣服于新型的奴役
现代人的确拥有了很多选择,可以选择生活的城市和国家;可以选择自己的工作;可以选择自己结婚生育与否......人们再也不用被禁锢在自己出生的小村镇,人们可以涌向大城市打拼。
不过,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当一个远走他乡来到大城市工作的上班族,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区后,迎接他的不是熟悉的家人和热情的邻居。而是冰冷的家具和安静的空气,这种孤立感、无能为力感就是现代人拥有自由的代价。
人类的群居属性是天生的,即使是在西方这样更加强调独立的地区。婴儿出生后无法独自存活,婴儿必须依赖父母的养育才能成长。这和动物不同,有的动物天生就能适应复杂险恶的生存环境。
当个体逐渐成长,逐渐摆脱依赖他人的环境后,个体开始感到孤独。这种无力感无时无刻地侵袭着个体的心智。不同的个体在不同的时期,面对这种无力感、孤独感时采取的方法不同。
在《逃避自由》第五章,作者把个体的应对方法总结成施虐与受虐。我认为更准确的描述应该为控制与被控制。
在纳粹德国时期,人们甘愿臣服于一位领袖。在现代人们逃避自由的方式多种多样,尤其在当今这个政治与经济都更加复杂的时代。
被控制
在描述被控制前,务必要提醒的是,人们以为某种想法是他们的想法。实际上,这些想法未必是他们自发产生的,而是他们受媒介信息所影响的。
大家普遍认为,人结婚是自愿的。确实,有些人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或义务,并在此基础上自愿与他人结合。也有人结婚是因为“他”真的想结婚。但同样也有许多人(男人或女人)在主观意识上相信他想与某个人结婚,而实际上却发现自己被一系列事件所困,只能步步走向婚姻,根本无路可逃
就以结婚这件事来举例,古代的包办婚姻显然不是尊重个人意愿所以安排两人结婚,结婚这件事更多是家族的意愿。男女双方只是听信了家族的安排,是家族告诉他们必须要结婚。
当个体冲破这种束缚,来到更为自由的环境时,他才有权利选择结婚与否,不再接纳别人的愿望。
同样,学校也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丧失原创性思想和批判思维的地方。学生只能被动地接受学校教给他们的东西。
有一种可悲的迷信思想泛滥成灾,即,只要知道越来越多的事实,便能获得真实知识。一堆堆零乱、互不相干的事实被灌输到学生的脑子里,他们的时间和精力全都耗费在学习越来越多的事实上,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
对于选择被控制的人来说,至少他们不再感到孤独。他们结合成了组织和群体,找到了共同的目标。举几个例子:
- 追星,崇拜明星偶像
- 聚会、团建、喝酒、结伴旅游
- 沉迷于媒体和社交软件
这三种被控制都意味着个体暂时放弃自身的自由和独立思想,转而拥抱集体、作为大群体的一员。一般来讲,这三种被控制都不会对个体造成什么特别大的影响,不过从长期来看可能会带来潜在的影响。
比如追星到最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明星人设崩塌、丑闻频出直至彻底崩坏。长期聚会喝酒、结伴旅行浪费了大量的时间。沉迷于媒体和社交软件吸收了大量的无用信息和垃圾信息。
这样看来,我们频繁拿起手机也是在逃避自由。
控制
与被控制相反的一面是尝试控制他人。控制与被控制并不冲突,可能同时存在。就像一个人的不同身份,在学校是老师,在家庭中是妻子。
随便举几个例子:
- 婚姻中的一方彻底统治、压榨、剥削另一方
- 想方设法拥有更多的权力,统治、控制、奴役更多人
- 成为权威的媒体,试图说服更多人认同自己的观点
- 养宠物
控制不仅仅是肉体上、物质上的控制,还包括精神上的压迫和剥削。婚姻与两性中普遍存在一方完全统治另一方的情况,比如男方包养一个女大学生;妻子完全掌管丈夫的钱财,只每个月给男方少部分零花钱。
还有的人想拥有更多的权力,他们会去选择从事政治,沿着权力这条主干道一直向上爬。这样他们才能统治更多人。
还有一条路是掌握更多的媒体资源,将更多设定好的信息传播给更多人。这类似于学校和大环境让个人从众。如果说个体被控制就是在放弃自身自由的同时,抹杀一切风险,选择个体控制他人的模式则是承担尽可能多的风险,追寻更多的自由。
总结
随着世界的加速发展,个体的选择也变得越来越多,接触到的人、信息,可以到达的地区都在增多。面对这种世界带给个体的无力感,个体会选择”控制“与”被控制“两种模式,这两种模式互不冲突、可以同时存在。
关于真正的自由,先辈们早已告诉了我们答案,那就是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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