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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ion 最近有些动作。四月伊始，便推出外星版大作 Notion for extraterrestrials1，助力星际探索。3 月 23 日发布了 Notion 2.22，新增一种全新的 Block 类型—— Button，支持用户在页面上添加按钮，点击即可执行自定义的若干操作。听上去是个灵活的功能，非常值得折腾。几天试用下来，也依稀能感受到 Notion 团队对产品的思考，在此尝试梳理，与诸位分享。
Button 功能体验
作为 Notion 中一种特殊的 Block，Button 的打开方式与其他 Block 并无二致，可通过点击行前的加号或输入 /button 来添加。与其他 Block 所见即所得不同，Button 存在编辑和待机两种状态2：待机状态是指 Button 已配置好，在页面上呈现为一个按钮，点击触发指定的操作；而当光标悬停在 Button 上时，右侧会出现一个齿轮，点击进入编辑状态，即可自定义 Button 会触发的操作。
新添加 Button 后默认进入编辑模式，共提供 5 种操作供用户进行自定义配置：
- 插入 Block，可选插入位置在 Button 上方还是下方。这里的 Block 与手动在页面添加一样，类型没有局限，甚至可以做一个 Button 套娃；
- 添加 Page 到指定 Database，可预置新增 Page 的若干属性；
- 编辑指定 Page 的若干属性；
- 确认提示，执行至此步会弹窗要求用户确认，提供继续动作和终止动作两个选项；
- 打开指定 Page，可指定打开方式（侧栏/中央/全屏）。
值得一提的是，编辑或打开指定 Page 的操作均支持选择前序步骤新增的 Page，这保证了多个操作步骤的连贯性。而涉及 Page 属性的编辑时，可选值会匹配其字段类型，如多选类型字段提供替换/新增/移除三类编辑操作、日期类型字段提供动态/固定两类选择。
那么这种自定义 Button 适用于哪些场景呢？作为参考，Notion 官方给出了 7 个相关模板，包含习惯养成、日记总结、线上头脑风暴、提需求报 bug 等。总体而言，Notion 最常用于的个人管理和团队协作，均能从 Button 获得裨益：
- 对于一个 All-in-One 个人知识系统，通常会存在多个不同主题的 Database，由于 Notion 并不支持标签系统，Database 内的 Page 又无法显示在树状目录中，整理起来并不容易。Button 的出现，为更新 Database 提供了一种相对便捷的方式，且 Button 可能触达 Workspace 内的所有 Database，合理使用可以显著减少页面切换；
- 而对团队工作协作，从纵向的文档审阅到横向的需求交接，流水线的衔接过程中几乎必然存在重复工作，若是识别出来然后塞进 Button 里，既避免每次都要找模版，又部分程度对 Database 做出了隔离。此外，Button 可以绑定点击者作为人员类型的取值，近乎无感地嵌入协作中，这种提效想必会大受团队欢迎。
就笔者个人体验，目前 Button 的五类操作还远不能满足各种自动化的批量操作，抛开对个人用户意义不大的确认提示不谈，编辑操作的完成度也较为有限，如新增 Page 时，若非固定标题，则必须额外进行一次编辑才算完成。此类情形建议将「非全屏打开新增 Page」作为自定义操作的最后一步，以保持顺畅的体验。
尽管目前看来，Button 距成为 Notion 的「宏」还有些许路途，但其已隐隐流露出 Notion 团队的设计理念和对整个产品的一些思考。
努力消灭重复
首先，便是努力消灭所有能够避免的重复。回顾一下 Notion 最近几次与 Database 编辑相关的重要更新：
- 某年月日，支持在表格视图下对 Database 中选中条目属性的批量修改；
- 2022 年 3 月 15 日，发布 Notion 2.15，支持从已有 Database 新建视图，保持数据同步；
- 2022 年 8 月 25 日，支持 拖拽列填充和行内编辑，提高 Database 维护效率；
- 2022 年 11 月 8 日，新增 Database 模板可周期重复（Repeat）的配置选项；
- 2023 年 3 月 23 日，新增 Button，可自定义批量操作……
从中大致能够体会，Notion 团队虽然更新节奏稳重，但在用户吐槽的重压之下，对于「重复」这件事保持了相当的抵触，并在尝试以模板的思想去优化。
Database 身兼存储、组织、展示等多职，其出现本身即可视为模板化思想的一种体现，即围绕相似主题，原本的 Page 可能呈清单式或散落式分布，从中抽取相通的属性形成统一的属性字段列，新来的 Page 便可对号入座，逐一填充属性模板，进而得以有效组织。后来，同一个 Database 内的 Page 根据属性不同，有各自常用的内容，于是有了 Database 内自定义 Page 模板的功能。再后来，为了配合规律而重复的工作，Database 又进化出周期重复的配置项，按时挑选对应模板自动生成 Page。
直到今天，多个模板化的操作可被放进一个 Button 里面，通过点击来利用配置好的模板，快速生成内容，进一步消灭重复。
突破现有结构
Notion 以其 Database - Page - Block 的三级结构知名，维持应用简洁的同时，通过灵活的嵌套关系实现强大的功能，以此兼顾用户体验和复杂需求。但当 All-in-One 容纳的东西越来越多，灵活就转而成为一种负担。除非有一个稳定的概念性信息管理系统并成功坚持将其运用在 Notion 上，不然内容整理会是绕不开的话题。
标签系统与完整目录的缺失，使得频繁的页面跳转成为常态，这些跳转或基于子页面、引用链接的页面跟踪，或基于边栏、前进后退、搜索的应用页面切换，导致体验的几分割裂。更重要的是，三级结构在用户侧的操作重点相差甚远：
- Database 是对一系列相关 Page 的收纳，然后按所需形式去组织及呈现，如常用于敏捷开发的 Board 看板、常用于项目进度追踪的 Timeline 甘特图等。因为 Database 的核心目标为组织，故其最频繁的操作通常是筛选、排序、定位及无需进入 Page 页面的属性修改；
- Page 用于盛装具体内容，线性地组织内部所有 Block。单个 Page 就如同一篇文章，主要目的在于呈现，用户核心操作是浏览（包括评论）；
- Block 作为最小的独立内容单元，是 Page 可编辑的基础。其核心操作围绕着 Block 类型，以及之后的键盘输入。
虽然可以灵活嵌套，但三级结构的能力边界、操作重点仍颇有泾渭。除了无需查阅引用他处的专注撰写，绝大多数场景均需在不同结构中游走，伴随着频繁的键鼠操作切换，很难说不是受到了结构的桎梏。
Button 的出现，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这种情况。因为 Button 可自定义的操作中，既有细颗粒的 Block（虽然目前仅支持挨着 Button 插入），又有对 Database Page 的新增和编辑，并可将打开新增 Page 作为连贯的兜底操作，可以认为 Button 在三级结构中打通了一条管道，提供了一种以工作流导向的编辑体验。
早期很容易发生的情况是，在不同嵌套位置的各种 Page 中建立了一堆行内 Database。也许是为了避免这种过度杂乱，Notion 在支持 Database 视图后，新建视图默认会索引现有 Database。
意味着对于一个工作区（Workspace）而言，存在一个内部所有 Database 的隐性列表，随时等待任意位置的视图访问。这种模式与「前后端分离」的思想异曲同工，Page 和 Block 承担了前端展示的功能，Database 则作为数据源在后台提供服务。当然这种分离是十分软性的，用户可以通过视图或原始 Database 对数据进行编辑。但如果不用离开前端，点一个 Button 即可更新后台数据，何乐而不为呢？
新的交互维度
在更新日志中，Notion 以现代汽车的启动按钮引出新的 Button 功能：
Modern cars start with the push of a button so we can get moving quickly 🏎️
Now you can create a button that, when pushed, automatically creates a task, bug, or doc with the necessary info already filled in.
作为 Button 的附着点，Page 长久以来被视为一个所见即所得的笔记页面。在这个页面上，千万用户输入文字、上传图片和文件、嵌入丰富的外部链接，依赖的不过是少数几个交互控件，一个加号、若干菜单，甚至很多时候都是隐藏的，简洁、直观又无感。
此时突然有个 Button 出现了，自定义、可点击，随意放在任意位置，触发什么完全由用户决定。
这打破了依赖固定控件交互的系统，如同在 Page 平面之外增加了一个交互维度，透过这个新维度，Notion 将交互式处理的能力部分释放给了用户，通过点击就能实现对内容的更新。
为个人用户增效之余，对团队或意味着更多可能。尝试代入中小团队协作的场景，Page/Block 与 Database 的前后端分离，结合预置模板的 Button，也许可以覆盖一半原本需要内部工具来解决的需求。这样一来 Notion 不就成了一个超轻量版的 Retool 吗？当然，一个按钮距离完整的零代码平台还差万里，其也并非是 Notion 的定位所在。但若新的维度越来越丰满，越来越多的需求因其得以满足，加之已经积累的海量内容，All-in-One 的黑洞吸力，只会愈发难以抵抗。
结语
真正上手体验后，也许你会觉得 Button 不过如此，能解决一些痛点，但远远无法满足预期。这也是笔者的真实感受。不过在体验中思考产品设计时自觉有趣，翻阅官方材料的基础上立足眼下，将想法扩散开去展望未来，也是学习探索的过程。因非专业产品经理，难免局限多多，还望批评指正，一起探讨。
最后附上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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