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遇难船

播客“怪异电台”有一集谈论到不推荐萌新阅读的推理小说时,作为和《十角馆事件》的对比,介绍了这本市川忧人的《水母不会冻结》。两者都可谓是对“无人生还”模式的继承和发扬,在剧情设置和行文习惯上也有很多的相似之处,虽然两本书的创作间隔了三十年之久,但放到一起阅读却似乎并无太多的隔阂。

《水母不会冻结》,(日)市川忧人著,新星出版社2019年12月出版

《水母不会冻结》虽然有一个科幻设定,却把故事的时间放在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也就是《十角馆事件》的年代,至于这个技术上看似并不怎么有科技感的“水母船”,让人脑海中不免想起柯南剧场版《天空的遇难船》,甚至还有网友开玩笑说,这本书改一改,完全能当柯南的剧场版来用。

有网友“Andre”一一列举“无人生还”模式的作品,比如西村京太郎《杀人双曲线》、夏树静子《有人不见了》、森博嗣《そして二人だけになった》、北山猛邦《爱丽丝·镜城杀人事件》、佐藤友哉《圣诞节的恐怖分子》(划掉)等,以及柯南后期TV原创《恶魔的回路》。但最让读者服气的还是《十角馆事件》,这部占了时间上便宜(1987年出版)与对叙诡大胆应用的作品,引发了诸多争议,也拉开了一个时代的序幕。

《水母不会冻结》虽然是鲇川哲也奖的获奖作品,但在网友口中同样褒贬不一,比如虽然将故事背景设置在了U国(对应现实中的美国),但故事中出现的人物怎么看都是一股日剧日漫味道。又比如对于推理老鸟来说,都不用看到最后就能知道谁是真凶。但本书还是值得一读的,无论是作为《十角馆事件》的姊妹篇,还是作为玛利亚警官和助手九条涟这对CP的系列第一作来读。

从公司职员半路出家的市川忧人在第26届鲇川哲也奖获奖感言中说:“在过去的岁月中,我一直无法直面学生时代以来的梦想,只把被工作压榨之后所剩无几的时间,花费在创作从未期望能见光的故事上。 ”他的心路历程,却和本书“水母不会冻结”的主旨莫名相合。“水母不会冻结,只要变温暖就会复活。然后离开冰冷的海洋,去看看辽阔的天空。”所以作者的岁月足迹看似徒劳无功,却最终成就了这部作品。小说最后,凶手“我”在回答犯罪动机时说,“就像在坡道上放手,球便会滚下去一样,对我来说这是必然的发展”,对于作家来说,绕了很长的远路,但每一步都会通向新的地方,最终写出的作品也是“必然的发展”吧。

重新回到播客“怪异电台”,之所以不推荐萌新阅读某些推理小说名作,是因为推理小说作为一种类型小说,处在阅读量不同的时间点,阅读所谓“名作”会有不同的感受。卡尔的《三口棺材》、麻耶雄嵩的《独眼少女》和绫辻行人的《十角馆事件》都是名作,但某种程度上都不太适合萌新们。而那些想让自己“诡计博物馆”更加丰富的老鸟们,倒是在阅读这些作品时还能说出点子丑寅卯来。《水母不会冻结》虽然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也不是那种在神作和巨坑之间反复横跳的争议作品,如果先阅读了这一本,再“逆流而上”阅读《十角馆事件》和《无人生还》,或许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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