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文字稿部分

引子

2016年秋季发布会

开头的这段演讲来自于 2019 年的苹果秋季发布会,Tim 在台上说,在苹果创办的这 40 年里,教育深深的植入进了苹果的 DNA。其实回想一下历年来苹果对外的发言,对 DNA 的表述一直是非常谨慎和克制的,尽管苹果做了许多成功的产品,但你很少会听到什么东西构成了苹果的 DNA,在我的印象中只有两个,乔布斯当年说苹果要始终走在科技和人文的交叉口,这算是一个,而 Tim 口中的教育,则是另一个。而今天这期苹果护城河的视频,我们就来聊聊教育。

坦率来说这个话题其实很早就进入了我们的选题库当中,甚至早于创建这个频道,很早之前我跟零号喝酒的时候就聊起过,你作为一个从业者,是没有办法去忽视苹果在这方面的成就的,但同时我们也知道,这注定不是一个迎合流量的选题,客观上来说,教育这个产品的目标用户不是我,可能也不是看视频的你,做这个选题是很有风险的一件事,有可能费了很大的劲,最后数据非常差。但我后来想清楚了,既然说教育是苹果的 DNA,那我们不妨就看看苹果在教育领域都做了什么,从这些动作和体验的细节上,我们也许就能知道,苹果为何而苹果,他到底哪里不一样。这期视频没有竞品分析,可能在一些细分领域苹果还有一些对手,但把苹果所有的投入放在一起时,尤其在国内的大环境下,苹果其实是没有竞品的,这是苹果真正的护城河。那让我们正式开始。

人人能创造

我们从苹果官网开始,把官网拉到最下面看索引的部分,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五列,代表苹果在国内的所有业务,其中第四列全部都是 to B 的商业业务,这里你就能看到 Apple 与教育的入口。打开之后你就能看到教育业务线有三个分支——基础教育、高等教育和高校学生。

我先来给大家简单说几句后面两个,这两个大家应该是非常熟悉的。高校学生这个,就是大家最熟悉的教育优惠,页面当中会比较详细的介绍利用苹果产品和配套的 app 都可以做哪些帮助你学习和激发创意的案例,就是咱们俗称的生产力展示环节。高校师生可以用折扣价格购买这些产品,今年的教育优惠时间还没有结束,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买什么东西。相比一般的产品页面,他更加有针对性,举的例子也是在学习时常常用到的一些工具或者使用技巧。而中间的高等教育更偏向专业和复杂研究,利用苹果产品强劲的性能可以完成一些大型的项目和科研活动。不过在我看来,这两个部分可能都更功利一点,都是讲清楚苹果产品的独特性并且吸引你付费购买。

但是接下来要聊到的基础教育,就又不太一样了。这也是我认为最能体现苹果的差异化的地方,先来聊聊为什么要做这个业务。基础教育顾名思义,就是针对 6⁠–12 岁青少年的教育,这是有着无限创意和可能性的年龄段,这期间你开始构建自己的知识体系,同时逐渐形成个性和习惯,这些都会深刻影响一个人的今后发展。现在回想起我的少年时代,印象最深的就是我看了很多课外书,像哈利波特、冒险小虎队还有少年电脑世界,不知道现在年轻观众还知不知道后面两个东西。

我还很喜欢拼装模型,四驱车、装甲车、航母什么都玩。那个时候除了没有电脑有点遗憾之外,真的感觉自己什么都可以做。这些小时候的爱好也或多或少的影响了我大学的专业选择,职业的规划,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乔布斯传的叙述中,初代 iPad 发布时,乔布斯就把教科书领域当做下一个变革目标,他认为 iPad 上的电子教科书一定会取代实体的教科书,设计精美、交互更加丰富的电子书一定可以帮助孩子们更好的学习,并且他会让电子书完全免费,这会成为 iPad 的一个特色。虽然今天我们还没等到 iPad 或者其他平板取代实体书的那一天,但是苹果做的电子教科书已经在很大范围内被推广和使用,也收获了极高的评价,这就是「人人能创造」

人人能创造,是苹果是结合校内学科教育、调研数据,依托自家软硬件的长版综合考虑之后,给出的一系列创意类课程,覆盖了音乐、视频、绘画和摄影四个大类。刚好对应了:库乐队、iMovie、Apple Pencil 和相机这四个苹果的软硬件技术优势。

并且配套提供教师指南,让学校和老师可以非常合理的规划教学内容和课程安排,把他们当做常规学科教育之外的一个很好的创意类的补充,并且这一切都是免费的。我现在还非常清晰的记得,在年初我一个机缘巧合看到了这个哥们通过短时间的学习,用库乐队作了一首 rap,真的想不到,不到一分钟几个操作,就能得到一首有相当完成度的曲子,零号这几天也在捣鼓这个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听到他的作品,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但说实话音乐我真的不太懂,就不献丑了,当然苹果提供的课程也不仅仅只是人人能创造四大类,因为篇幅的关系,我拿另外一个我更了解的课程来举例说明,那就是人人能编程,这几年他用另外一个名字频繁登上发布会的讲台,说出来大家可能更加熟悉,这就是 PlayGrounds。

人人能编程

我大学读的是软件工程专业,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看看苹果怎么教小朋友编程其实是一件挺有趣的事儿。PlayGrounds 里面汇集了非常多的编程课,除了基础的教学之外,还有很多趣味十足的项目实践。你可以根据需要选择对应的难度开始学习,因为我之前没学过 Swift 语言,我上学那会都是学的 C 和 Java,所以我比较谦虚的选了编程入门。我跟着完整的学了一遍,感觉我有点太谦虚了,六岁以上学习都没啥问题,主要是讲编程通用的方法和思维,但是要保证小朋友都能简单上手,苹果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首先第一个非常显性的特征,PlayGrounds 是可视化编程,它的默认界面被一分为二,左侧是代码区域,右侧则是演示区域,这上面的每一节课都是一个任务,你写的代码就是在控制画面里面这个小人来完成任务。是不是非常像一个游戏?甚至从一个游戏的角度来评价他,他都算是一个不错的游戏,画面做的还行,并且可以自由的调整视角。他的目标非常清晰,如果遇到困难,会给出一些提示。同时,完成目标之后,人物动作加背景音乐的奖励机制很明确,促进继续学习的正向循环。说真的,写稿子的时候,我已经有点分不清应该写玩还是学。并且,如果熟悉编程的朋友们应该知道面向对象的编程思想,我上学那功夫从面向过程到面向对象,我是没太听懂当时老师的那个讲法,但苹果这里介绍面向对象,几页动画,说的不能再明白了。不仅仅让代码可视化、游戏化。把编程的思维也进行可视化。让小朋友都看得懂。也能很简单、很轻松的学完。

说到简单,那就要聊到第二个部分,删繁就简,首先它交互极其的简洁,根本不像是一个编程软件的界面。其次,要运行一个真正的程序,其实有很多固定流程,比如说初始化,引用,主函数等等一系列的操作,实际的功能代码只占其中一小部分,而在 PlayGrounds 的初级教学中,苹果一开始把条条框框全部去掉了,让小朋友能够专注在功能实现上,先不用去管背后的原理和逻辑,甚至代码都不用手打,可以直接在下面一个个点选。在中后期随着难度逐渐加大之后,再一步步的告诉小朋友,真正能运行的程序,要需要注意这些规范。这个循序渐进的梯度设置,做的很平滑。

第三部分,PlayGrounds 其实从诞生的第一天就可以在 iPad 上运行,这让学习的门槛大大降低,我不需要花钱购买 Mac,iPad 显然是更多家庭都拥有的设备。从去年开始,PlayGrounds 可以开发真正的 iOS 应用,支持添加外部的软件包,增加扩展性。并且可以提交到 App Store 上架,整个体验更加无缝,如果不是开发特别复杂的应用,其实一个 PlayGrounds 已经足够了,完全不需要切换到 Xcode,这又减少了很多学习的成本。

话题讲到这,你应该能从我的叙述中,找到一些关键词了。没错,简单易用,减低学习成本和上手门槛,小朋友也可以很轻松的使用,其实这不就是苹果一以贯之的产品哲学吗?苹果的产品要面向所有人设计,我们总说苹果系统用起来简单,省心,但深挖下去,简单就是这样无数的细节堆起来的,动画的方向,用户等待时的暗示,功能的流程,按钮的摆放。每一个细节可能都代表了一个局部问题的最优解,而每一个最优解其实背后都是人琢磨出来的,他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些最后都是成本,都是资源的投入。

那我的问题在于,面向大众的产品做的这么极致,可以赢得用户的口碑,转化成销售,从投入到回报是很快的,这倒可以理解。而面向教育市场的产品需要做的这么细吗?要知道,教育市场,尤其是基础教育市场,买单的人是家长,小朋友大多影响不了父母做购买决策,而要等小朋友们长大,转化成新用户,时间周期是非常长的,客观来说,这不是一门好的生意。这是一个纯纯烧钱的业务,苹果为什么愿意做这么大的投入,而且几十年来一如既往的投入,这是我在做这期选题之前,一直问自己的问题,说实话我其实想不清楚答案,理性告诉我,这么做不值得,这个账怎么算都是算不平的。于是我把这个问题丢给了苹果,我想请他们自己来回答,这分坚持的源动力到底是什么?苹果这边的朋友说,你要不过来参加一个活动吧,亲身感受一下。于是我们出发去了杭州,去看看移动应用创新赛的决赛现场。

移动应用创新赛

先来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移动应用创新赛是中国高校计算机大赛当中的一个竞赛模块,由浙江大学和苹果联合举办。这是唯一一个被纳入中国高校竞赛排行榜的 iOS 编程竞赛。从 2016 年举办第一届开始,到今年已经是第七届。参赛的选手来自五湖四海,这中间我还看到了一些港澳台的高校学生项目进入了决赛。其中一些学生们做的项目确实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一个是零号超级喜欢的播客剪辑软件 Audioc,他们在最终获得了二等奖,这个软件通过语音识别文字,并且把语音和文字一一对应,最终能让用户像处理文档一样对播客进行剪辑,也可以很方便的去掉口癖。非常的高效,效果也不错。

第二个是 Unique Hero,团队成员注意到中国有非常多的残障儿童,他们在学习和生活当中不可避免的会遭遇很多歧视,项目希望能够借由一个对战游戏,能让普通的小朋友更加有同理心,减少歧视,在游戏中你可以选择不同的角色,对应现实世界中不同类型的身体缺陷,但就像有腿部缺陷的人,可能上肢的力量就会特别发达一样,游戏中的角色也各有符合代偿效应的技能或者属性。这是一个充满了人文关怀的游戏,最后他们获得了大赛的一等奖。

那这里我稍微预告一下,我们在会场的间隙,请到了应用创新赛组委会的张克俊老师和 Unique Hero 团队的指导张乐凯老师,跟我们一起做了一期播客,乐凯老师同时也是 2016 年第一届移动应用创新赛的特别大奖获得者。从参赛选手再到指导教师,中间都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这中间的心路历程是怎样的,大家可以在文章的最后找到这期播客,或者在小宇宙、Apple Podcast 等各大播客平台关注「皮蛋漫游记」。

在现场,我们看到了中小学的项目展示,小朋友们用 iPad 手绘,结合 PlayGrounds 的 AR 编程,做了一个杭州亚运会的 AR 导览。不仅如此,今年还新增了职业院校的赛道。并且不乏非常惊艳的作品,甚至完全不输高校,比如这个云游浙江的参赛项目,来自嘉兴职业技术学院。他们其实都是设计专业的学生,并没有多少编程的经验,但是他们很好的发挥了自己的优势,虽然只是介绍浙江的风景名胜,本身功能是相对简单的,但是这个应用当中所有的字体,图标和颜色搭配全部都是自己设计的。使用的都非常考究,很好的呼应了江浙文化的这个主题。我感觉可能比有些博物馆自己做的导览还要好看的多。

事实上这也是我观察到的一个趋势,入围到决赛的高校队伍中,其实很多并不是计算机相关专业的学生。他们在自己的专业学习或者兴趣爱好中里想到了一个好的创意,好的点子,通过这个应用创新赛这个平台的支持,他们可以自己动手进行编程,或者结识到有编程经验,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参赛,这不仅仅是降低了参赛的门槛,交叉学科所迸发出的创意和思考,也是其他计算机竞赛不太能见到的。

并且,我跟参赛选手沟通之后发现,应用创新赛的评审标准也越来越趋向开发一个真实的项目,以 App Store 的审核规范来要求选手,商业化也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维度被纳入到评审要求中。并且还请到了飞猪老师这样知名的开发者作为评委,苹果是希望他们能更早的,以真实的项目管理者、商业团队的视角来审视自己的应用。

不过聊到这,纵使我看到了精彩纷呈的大赛作品,看到了学生们的创意和热情,可是我心中的疑问仍然没有解开,因为随着我逐步深入的了解,好像苹果在教育上的投入更加超乎了我的想象,这时候我们得到了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来直接问问在背后的推动者,看看苹果究竟都做哪些投入,以及他们怎么看待在教育领域的投入和回报。

采访部分略,大家可以直接看视频,听听两位的回答~

总结

稍候我们可能会把采访的完整版放出来,不过聊到这,不知道大家怎么看这件事,我们聊完之后的感觉,一是他们在整个链条上的支持和投入都想的非常清楚,也能切实的帮助学生们更好的成长。另一方面是他们俩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在育人上追求回报,这个想法可能本身也是不现实的,过于功利的,应该要看到,不管这些学生最终能否成为苹果的用户,或者为苹果生态做出贡献,苹果都为他们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这中间培养的解决问题,实现创意的能力,今后可以用在方方面面,这种影响是更加深刻的,更加深远的。

并且,就在这篇稿子写到一半时,我机缘巧合的看到了苹果今年发布的,供应链中的人与环境的进展报告,我原本以为这分报告当中无非就是苹果跟供应商一起又创造了多少就业机会,用了多少清洁能源,减少污染,balabala,但我惊讶的发现,除了这些例行的内容之外,我看到这份报告的第四章赫然写着,教育和职业发展。

仔细看了一下我才知道,自从 2008 年开始,苹果在全球启动了一个针对供应商员工教育和发展的计划,累计到今年参加人数已经达到了 500w 人,在中国,很多制造业一线的工人,或者职业学校刚毕业的学生,经过培训课程的学习之后,具备了成为生产线的线长的能力,为他们带来了更多的职业机会。并且,苹果还积极推进让更多人学习编程,从 2017 年开始,他们开始为供应商员工提供 Swift 编程培训,到今年为止,编程培训的毕业人数接近 16000 名,其中有 14 款 app 已经在 App Store 上架,这些 app 可以帮助他们更简单的进行设备维护和日常管理等等活动。

当然我们视频里介绍的内容,其实远远不是教育业务的全部,搭配优秀的教学内容,苹果还做了诸如课堂管理软件、教师培训和认证、IT 定制化部署、竞赛和活动组织等等一系列的配套工作。所有的这些一起构成了一个整体,一道深深的护城河。

从这次参加应用创新赛,再到我前面提到的这个发现,我就有一种感觉,如果我们非要找几个词来形容苹果做事的价值观或者原则,那平权一定是其中一个,苹果的产品面向所有人设计,不论他是什么性别,什么年龄。苹果希望更多人可以获得良好的教育,不管他生产产品的员工,还是购买产品的用户。仔细想想为什么 WWDC 上讲地图的产品经理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把。苹果是想剥离掉人身上的各种标签,只把他们当做「一个人」来看待。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一点都不容易。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一个皮克斯的动画片叫美食总动员,动画片里五星主厨写了一本叫《人人能烹饪》的书,引来了著名美食评论家的批评,他从来就不相信烹饪属于每个人,他认为烹饪是有门槛的,是崇高的,是属于少数精英的。直到电影的最后,一只小老鼠做的菜征服了他的味蕾之后,他才意识到人人能烹饪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不是每个人能都成为伟大的厨师,但是伟大的厨师可能出自任何地方。

这跟苹果的人人能创造不是异曲同工吗?每个人都有获得良好教育的权利,不能让创意的种子在一开始就被埋没了,所以在视频的最后,我们希望大家都能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走出第一步,教育资源如何丰富,最后决定要不要学的还是自己。不管是一首歌、一幅画,还是一个应用、一个小游戏,做一个创造者吧,哪怕观众只有你,哪怕只为你一个人去创造,毕竟未来怎么样谁知道呢?我们也是从零开始,凭着一腔热血来做视频,一年过去了谁能想到我们可以采访到葛越呢?所以,大家要勇敢的迈出第一步。

WWDC 2019 暖场视频,这句话真的是一直在激励我们

好了这就是本期视频的全部内容了,这确实是我们频道有史以来挑战最大的一期视频,前期各种准备,素材量也是大的吓人,希望大家能多多一键三连,可以让更多人看见这个视频,这里是初号,我们下期见~

播客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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