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为《松子落》写过一篇《三更有梦书作枕》,本篇原来写给某个阅读分享的APP的,但是没有采用,后来刊发在浙江工人日报2021年6月15日三版上。
京都九年 “松子落”
说起日本京都,我们或许会想到悠久的历史、美丽的风景、丰富的文化,但苏枕书的《松子落:京都九年》一书为我们揭开了京都的另一层面纱,它是物理学家汤川秀树的京都,是旧书业繁荣兴盛的京都,也是作者苏枕书负笈求学的京都。
从江苏南通到重庆,从北京到日本京都,从法律专业转到历史专业,京都九年的情与景、人与物,被她一一转化为文字。
“松子落”是种意象,古诗里多有歌咏,比如“山中拾松子,种作庭中树”“山空松子落,幽人应未眠”“桐华吹处客载酒,松子落时予读书”“鹿麛过别院,松子落前阶”等。
苏枕书是爱书人,为京都的旧书行业写过多篇文章,所以来到京都与旧书店为邻。在京都,旧书店可谓招牌,但随着书店老主人年纪渐长,有的会面临后继无人的困境,也有的会交棒到年轻的新主人手里。而无论是老主人还是新主人,所看重的并非是书籍买卖的金额,而是与爱书人结识的缘分。爱书人来到京都,自然难以克制自己对于书的渴望。苏枕书在京都的书架、床头、桌角、地上,都迅速地被书占据。也正是书以类聚,人以群分,苏枕书的教授和师兄师姐们,也都是可爱有趣的爱书人,也有了一个接一个的爱书故事。
比如一位热爱中文的老先生,他不但精通百度网盘、国学数典等资料下载网站,更是博闻强记,将许多史料烂熟于心,绝无差错。老先生曾经留学北京,琉璃厂便是他常去淘书的地方,而对于喜欢的书,老先生一买就是买三本,一本放入书库,一本放家里随时翻阅,一本放研究室用。即便如此,老先生也时常感慨,买书容易,藏书难。
又比如一位爱书的师兄,在因为租住的房屋装修不得不清理搜集多年的藏书时,第一想到的就是将书籍分给研究室的师弟师妹们。在他看来,将书分给爱书人,对于书籍,也同样应该是快乐的。
但京都也并非全是书籍,它对于苏枕书,是暮春时节把酒欢歌,边聊《万叶集》边听喜多郎,是梅雨时节的萤虫明灭,是枇杷初黄,是冬日的初雪,是秋天的莲藕,是和服衣袖的梅花香。在作者娓娓道来的笔下,读过的书,见过的人,经历的往事,不同文化带来的思考,被融合在一篇篇的文章中,共同组成了属于作者也属于读者的京都。
虽然题为“京都九年”,在重庆的求学时光,与父亲、与丈夫之间的回忆,同样是书中的精彩篇章。结婚是新的开始,也是旧的结束。是与自己另一半的碰撞与妥协,也是对新的家庭的融入。当我们逐渐成长,或许通过婚姻,会重新认识我们的父辈,也许会在从原生家庭到组建新家庭的过程中,更加了解人生和家庭的意义。“结婚真的那么重要吗?”“既然不重要,就结一下也无妨。”在与父母的一问一答中,似乎是两代人的观点在碰撞,似乎也让自己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