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居这个命题越发明显地进入我们的视野范围内,意识到独居或许已经成为了现在一部分年轻人最主要的生活形态。而木遥 19 年年底开的 podcase 里「遥遥无期」中的一期也讨论到了关于独处和孤独的话题:

if you really want to be lonely,you can married. 如果你真的想要孤独吧,就去结婚吧。对我们这代人来说,在新的拓扑结构的社会里面,这是我们每个人不得不面对或者是习惯的人生命题。

最近对独居的深入感受来自于一次生病的经历,其实并不怎么严重,在医生的结论下这叫「急性胃肠炎」,大约吃一周的养胃消炎药就好。但是病痛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尤其是胃疼的早上,冷汗直冒的我仅能做的就是请个假预约下医院下午的检查。

检查结果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需要吃点胃药和多喝几天粥。但个中经历还蛮有意思的:中间经历了:病痛不适折磨——判断是否需要看医生——挂号咨询——排队等待——病情判断——取药休息等几个过程。而其中任何一个环节有人一起想必会轻松不少,而我在处理上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甚至这只是个比较简单的病,倘若面对需要挂点滴,手术等等的复杂操作时,想必处理起来会更加麻烦。

这就谈论到了独居者都在面对的一个问题: 我们如何能更好的生活下去?

前两天看完了 Eric Klinenberg 的《单身社会》,可能叫《独居社会》更为妥帖一些。书中给出了一些数据让人惊讶,先列出这部分数据以说明「独居」已经深入到什么程度了。

目前有超过 50% 的美国成年人处于单身,其中 3100 万人处于独自生活,这意味着差不多每 7 个成年人就有 1 个选择了独居。独居人口占到了美国户籍总数的 28% 左右。而女性构成了当代独居人口的主体:大约 1700 万女性选择了独居,相比之下,男性中独居人口仅为 1400 万。单身人口中的多数,是 1500 万 35 岁至 64 岁之间的中年男女,而老年人则有 1000 万左右。19 至 34 岁之间的独居年轻人约 500 万,而 1950 年时独居年轻人仅为 50 万。


在书中作者提到了美国最早的独居思想的启蒙,来源于爱默生,梭罗等人。爱默生的《自力更生》中提到了不少关于社会相处中的危害。而梭罗在有名的《瓦尔登湖》也写下了他的想法「对一个生活在自然的围绕中,且依然神志清醒的人而言,所谓的黑色的抑郁并不存在......我从未感到过寂寞,哪怕一丝一毫来自孤独的压迫感,........但有那么一次,我花了大约一个小时,思考着我是否真的需要与人毗邻而居而维持健康平静的生活,然而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周遭自然环境带来的甜美与益处,人类邻里的种种虚无的益处也就因而变得一点也不重要了。」

同样我非常喜欢的一部取材自 1992 年真实发生的故事的影片《荒野生存》同样也讲述了一个理想主义,超验主义者远离社会在茫茫荒野中流浪的故事。这样的叙事节奏吸引着当时众多美国年轻人,同样思想改变也在潜移默化的发生。此外,在众多社会学家提出的理论思想中,也包含着个人主义的思潮涌动。

当然,独居社会的形成并不简单的源自于思想的改变,某种意义上它更类似于一个种子,没有合适的土壤和水分是很难茁壮成长的,《单身社会》中提到了这里的土壤水分大致分为以下几种:

  • 婚姻态度的改变:个人最重要的义务来自于对自身负责,而非对他的伴侣或者孩子。

这同样的这也我是一直在思考的,我始终认为「对他人负责」是个逃避责任的选择。即当「我」没有足够的勇气诚实地面对真实的自己,面对真实自己的诉求做出改变甚至行动时,我只需要把注意力关注到他人身上(包括孩子,父母,伴侣),试图将重心转变到他人上,以此让「我」感觉我的人生似乎还不至于如此失败。例如其实自己也没怎么活明白,生活过得一团糟的家长却有试图给自己的孩子建立某些过于理想化自己都没能达成的生活状态。

  • 住所稳定性/工作稳定性的改变。随着科技进步与社会结构的发展,早先的农业社会的定居已不再适用于当下,人们因为生活,工作发展等等关系而不断地搬离原有的住所,这因此产生“责任有限社区”,即邻里间建立联系但却并不期望这种关系会长久维持,从而居住社区间的责任或者社会活动参与的动力也开始降低。同样的缘故也导致了工作稳定性的变化,雇主已不再有能力为雇员提供一生的工作机会,人们也开始清楚地意识到这是更纯粹的雇佣合同关系,个人成为了最小的生产单位。


  • 女性地位的提升,随着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升,对于自身身体权益的主张也更加主动。相对于此前而言晚婚,分居离婚率也随之提升。人们更乐于享受远离家庭不受监管的生活和自由的亲密关系。因而独居生活为此提供了便利的空间。

独居社会的成因已经描述清楚了,便利也更加显而易见:人们有更多的时间空间自由选择参与社交活动,便于更多亚文化和社群的形成,而非像群居生活样因为某种关联而被困在一起。

但是独居生活存在的问题也与我们息息相关:更多的社会责任分配,在存在社群关系的群居生活里。人们或多或少会承担起更多的社会责任,而独居生活意味的更强的自我意识之后,是否对社会责任的意识也会变得淡漠起来。以及独居生活不得不面对的相互照顾,在独居者进入老年化后,哪怕身边有朋友也很难承担起完全照顾其的任务,他们可能需要更亲密的伴侣或者孩子承担其这个任务。而目前的社会制度还不足以能解决独居者这个问题。

写到最后,想起来了君特格拉斯的《短路》:

在每个房间,即使是厨房,我都开了灯。

邻居们曾经说:这是一栋喜庆的房子。

可我却孤零零地和我的灯光在一起,

直到闻到保险丝烧断的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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