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我和我的音乐设备」征文活动


自己买音乐设备的历程至今九年。耳机/音箱共计十二,接力长跑一般的使用着。专门去买的前端寥寥,几乎都在用iPod Classic、iPod Touch和iPhone。更有的可说的,在耳机和音箱。便以此为线索,分享一些回忆。

买设备的初心,起源自对摇滚乐的涉猎。而将我听音乐的方式以大刀阔斧之态划分,当以上大学的2010年为干净利落的切口。

那以前,几乎只听流行歌曲。

家里摆的都是五月天、周杰伦、陶喆等等的CD;初中寄宿日子里,听着mp3到入睡,半夜醒来枕边歌声和着窗外投影的月光;初二在艺术节和同学一起唱了《孙悟空》,初三班级在校比赛里合唱《倔强》;高中时,也自己去唱过K,也翘过自习课和同学一起唱K。

那以后,相识摇滚乐。

高考后的暑假,除开玩耍,就是在学吉他和听摇滚乐(后者是因为吉他老师的推荐)。扫着时常哑巴的F和弦,听披头士、老鹰、皇后、滚石。也就是从这个夏天开始,我对音乐的热情,终于燃烧到摇滚丛林。

【2011 - AKG K450】

11年的上半,托日夜练琴的福,已经组第三支乐队。同队的键盘手学姐,不知从哪天开始,总戴个大头戴。我就在排练后借她的耳机听。牌子是JVC。那是我第一次以直冲心脏的感受,听清每个乐器。歌曲在耳机里演绎成为每个乐手的表达。念念不忘之后,拜托学姐带我去她买耳机的店。地址在中关村,老板姓林。聊了聊前端、预算、音乐喜好,试听过几个,最终选定K450。

尘封多年的AKG K450

价格亲民、声音温暖、人声清晰、出街方便。爱不释手的在校园路上,在去D22和13Club(均是Livehouse)的公交上,在熄灯后的宿舍,在Sum 41、Green Day、My Chemical Romance、Oasis里摇摆。K450于我,大概能被称之为【耳机初恋】。但后来,也真实的有太多“甜过初恋”。

K450耳机线的生命力脆弱不堪,一年换了三条。在第三次换线的时候,老板给我介绍了新家伙。

【2012 - Marshall Major】

Marshall,生产吉他音箱的英国老品牌。你能在几乎所有摇滚乐现场看到它。在大学社团排练室里,有四台吉他音箱。唯独的那台Marshall,大家都视若珍宝。这份珍视,表现在它只给每个队技术最好的吉他手用,只会在有自己人看管情况下外借使用。

在第三次给K450换线时,从林老板那儿得知,Marshall出了一款叫Major的头戴,恰好他这里也有。惊喜之下,速速用Sweet Child O’Mine试听一遍、两遍、三遍。做吉他音箱的,真是不太管你人声如何。仿佛硬生生把主唱往后推个踉跄,又让其他乐手往前走,往灯光里站。对吉他的单独调音后的表现,打个比方,就是《波西米亚狂想曲》电影里“Miami Beach”撕掉调音台上“NO!!”的那个音量禁令。往上飙,就对了。

头梁内侧是创始人Jim Marshall的签名

唯独的缺点是,头戴总有夹头的毛病,我又是个常年买不到合适帽子的大头。音乐本来享受,奈何时常头疼。

【2013 - Sony XBA-40】

13年,从学校的吉他协会卸任会长,但又上任另一个歌迷吉他社的社长。因此结识许多朋友,顺便成为不赚中间商差价的吉他和耳机中介。看吉他就去新街口,听耳机就去林老板那里。某一次他神神秘秘的,聊起一款新耳机,觉得有些偏门,但大概会对我的路子。然后就拿给我,说你先听听看。

于是,又一个一听即买。

斑驳得很的XBA-40

XBA-40能算是「乐手放大器」。相较于Major,它提供了一个沉浸感更强的Live现场或录音棚直播。前后层次错落有致,器乐清晰。在大脑皮层的舞台上,乐手们各自部分的音乐如电流,身体如导体,灌注、直击着每个神经元。

这是大学期间买的最后一条耳机。四年三条,它们都参与过我和音乐有关的际遇。

左图于D22,右图于鸟巢

【2014/15 - Marshall Minor】

14年毕业,同学们四散天涯,乐队也参与甚少。初成社畜的日子,通勤途中仍多以音乐消遣。由于挤公交、地铁的缘故,XBA-40在日复一日的拉扯里听坏了插头。

已经泛黄的Minor

作为使命传承的Minor,没有头戴的夹头感,没有入耳的胀耳感。舒服了身体,折扣了音质。音乐总要被周身嘈杂糊掉诸多细节。再后来,一个冬日清晨,Minor插头被着急上车的路人的厚实外衣生生挤断,一命呜呼。

【2016 - Marshall Stockwell/ Marshall Mode EQ】

16年,因开车上班了,耳机使用频率骤降,相应也就骤增对音箱的需求。Stockwell,放在车上,带回家里。音乐成为类似气味的存在,和氧气,一同包围我。

二环路上循环播放中的Stockwell

那年,年底加班颇多,有两周都过着差不多的日子:九点半抵达公司、伺候甲方;中午或前或后,到甲方公司开会;六点留下团队和设计师,做N+1次的修改;零点左右回家、洗澡睡觉;九点半抵达公司……好在懂得苦中作乐,于是鼓励设计师“吃得苦中苦,方为阶下囚”,也在午夜时分,听David Bowie一次又一次的唱着“Oh we can be Heroes just for one day”。

不知哪天在背包中挤开裂的Mode EQ

除了公司加班,也常常出差。在疲于苹果耳机白开水的音质后,生日前又一次入手Marshall,买了Mode EQ。实际使用时长不多,也不再像以往那般仔细辨析用这个耳机会听出什么不同,但总是放在背包里,以备不时之需。

【2017 - Marshall Mid Bluetooth/Marshall Monitor】

在AirPods问世,iPhone取消3.5mm耳机插口后,大家都开始推蓝牙耳机。一个个如输送线上的回转寿司,眼花缭乱。一转就到八月,买了Mid和Monitor。前者为了出差,后者为了在家练琴。

Marshall Mid BT

Mid两种模式之间的音质差距不小。虽有线没有太多惊喜(大概也是从这时开始,对Marshall少了素质上的要求,全然已是情怀),但无线真真像雾里看花。

Ay-Oh Monitor

Monitor几乎只在练琴时用,戴上后,嗯……真的听不到外卖敲门声。

【2018 - Sony WI-1000X/Apple AirPods/Marshall Major III】

年中香港出差时买了WI-1000X,看到十个上班族有七个戴着AirPods。回来后两个礼拜买了AirPods,又刷到Major III的测评。心心念念着,老婆就送了Major III。等于一个月拥有三个新耳机。

Sony WI-1000X

WI-1000X有Sony的调音APP,功能很多。在尝试一轮后,关掉自适应,简单调节均衡,加强了低音,听感就足够美好。

Apple AirPods on Abbey Road

AirPods对于需要在两部iPhone、一台iPad、一台MacBook切换使用的我来说,「迅速切换
」的便利在工作上的友好度远远大于对音质的需要。听音乐的话,同时戴上AirPods以及插线头戴,可以发现新大陆。

Marshall Major III

Major III至今未开包装,反正手机也不支持aptx。

这一年买了最多的耳机,但听了近些年最少的音乐。对像我一样的大多数人而言,长大后,生活也不能只有音乐。18年年度歌单,出现最多是Greta Van Fleet「From The Fires」。整张专辑循环,8首歌翻来覆去,三个星期。听来只觉,我们都从火焰中来,分别后各自过活。可能燃尽森林,也可能大雨倾盆。

【2019 - Marshall Stanmore II】

年少时,最喜欢的事,看书、听音乐、打游戏。成家后,书房里两柜子的书,一台18年初组的台式,唯独没有常驻音箱。

Marshall Stanmore II

情怀驱使,买来Stanmore II搬上书桌。刚用上的第一天,我关上房门,循环了十一遍「The Black Parade」,想念一些朋友和旧时光。

最后。

买设备的历程,没发烧过,但也不会停下。最早为了榨出摇滚乐更多滋味,最后变成组成生活的分子。它如小时候的种种兴趣,历经时间,沉淀为习惯一样的存在。就像渴望一双新球鞋的男生成为三分大叔,梦想一身新裙子的女生也用上了天气丹。坚持,还不是因为热爱。